很多人睁大瞪圆了眼珠子,希望他们家大柱子肖云峰能来,撑个场面,可是肖云峰没有来,只是他本家叔----一个胡子邋遢、形象猥琐的糟老头子,代表肖云峰来,送来纸钱,连头也没磕一个,说明来意,放下钱,生怕李精树变成厉鬼,扑粘到身上,只在屋外李建玉等人见证下,转身就走,挡是挡不住,“哎,哎哎----……”李建玉遗憾的手臂,象搂钯子一样,也没把人留住。
李精树死了,李家人好象团结得紧密,五家人毫无芥蒂在商量着李精树之事该怎么办,一些细节还是李建玉、李建辉拿主意,李建松、李建良听后认同,我大没有自己主意,虽参与讨论,一般这事听他哥的,他只能做整事、挨事、不用动脑筋的体力活,建设意见提不出,一生难得糊涂,好歹家里有明白人,他喜欢听吆喝。
李宜忠没有来,倒是派出李红旗来,这小子人不大,按照俗礼,该夹纸时夹纸,该磕头时一点儿也不含糊,当然,这种白事该帮忙时,留下来几天帮忙,和那些还呆在家里墨守陈规的李姓男人,讲他在外面的见闻,听得那些人摩拳擦掌,世界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在日新月异,这就是中国速度,从吃不饱到吃得饱吃得精,从官方一直强调确保十八亿亩耕地红线的逐年减少,听得老百姓怀疑人生,修了那么多路,盖了那么多厂,盖了那么高楼,那些都是宏伟蓝图,建在纸上的吗?从过去栽水稻,到水渠被废,栽花种树,稻子、麦子那些可以填饱肚皮的东西日益锐减,还要确保?死脑筋、笨想法的人直摇头,但社会的富足,已经在生活中显现,李红旗象一叶窗口,他在讲述世界的悄然变化,和他的变化。
一段时间里,贾家沟人能够当上队长的,嫌弃队长,李宜星多次撂挑子,他受不了村里三天两头给他去电话,要他回来处理事,事情倒是鸡毛蒜皮,来回折腾,纯粹瞎耽误功夫,给李宜星带来不少困扰,李宜星委屈,“要真有什么事,回来也就罢了,有时统计个人口,或是统计个新生婴儿,亦或追问他:村里谁是万元户,上面要树这典型,要落实到个人头上,他认真惦量过,要说真的万元户贾家沟还真没有,但乡里主抓这一块的领导不让,没有可不行!让他无论如何报个名单,这不是瞎折腾吗?早些拚了命要割资本主义尾巴,这些年不提倡了,也没说废止,这会儿人还如惊弓之鸟,不敢明目张胆发家致富,一部《月亮湾的笑声》,闹出多少笑话?江冒富这个角色是深入人心。
小主,
李宜星明说辞不掉,就索性来个软抵抗:千呼万唤还不来,到后索性电话也不接了,一头扎进滨江废品市场,如鱼得水。
贾云龙知道自己是被忽悠的一代,所以不让自己儿孙接班,他又找过李宜光,李宜光直摇头,刨子斧头锯拾起来没几天,挣钱刚上瘾,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在李精树之死席宴上,贾云龙和李红旗坐一桌上,“四,我看你们父子里,你最有头脑,名如其人,你要是真是一面红旗,就给我高高飘扬起来。”
“是吗?怎么飘?”
“继续追求你的青春梦想,挣大钱,当好你的万元户,政治上积极向党组织靠拢,你比如先从队长干起!”
“不行!不行!我距离那个要求差远了,刚刚解决温饱,至于队长,我刨子爷如果不干,可让我凿子爷干,他时间散碎,至于我,还是让我在菜市场多淘几年!我还不到十六周岁!”
“这小子掉钱眼里了!”
“那是我们太缺钱了!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