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事有些棘手,要不算我一个!”
“就你?瘦瘦弱弱,能干什么?纸片美人,看看还行,实际上就不用了!李宏达心真硬,至今一个字不给你写,要搁前清,你就是寡妇命!你当初看上他什么了?心象石头!既不象李宜忠,更不象牛芳芳,就是一把起子,把人心拧那儿,可有人就是那么傻,瞎猫子等死耗子,还不如个古代人:孟姜女都知道哭长城!”
“你今天主要是来羞臊我的?我看张金梁早早晚晚把你收了,你就不出来祸害人了,你就是个蛊惑人心的狐狸精,还是想想:明天恶运降临,你怎么办?一个外人你敢相信:我看木鱼大嘴吐不出什么好经,我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去就去,做最坏打算,张金梁是可以一用的,他迷恋不是一天两天,人尽皆知,他要是一直呆在大队部,也就是个没出息的,我大呆了一辈子,末了说正不正,说副不副,名不正则言不顺,等到真正转了正,人都老了,能有什么用?李金亮算是精明的,也不过如此,李建玉之流不能提,没升反降:我又没犯啥错,凭啥?田家兴和姚翠萍到底孽缘还是再续前缘?绕这么大一弯,还是走一起了,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再添个人口,不要她命,哪里还有福享?姚翠萍也是:好马不吃回头草!还不如个李宜忠,摔了这老盆架子,捧它作甚?结局可以预见。”
“你管李宜忠叫啥?他可是你未来公公,你也敢编排?你怎不说说孙爽?她可是我副三娘!”
“狗肉上不了台面,她得问问我大哥、二弟、三弟、四弟接不接她!反正又不吃我家饭,管她呢,她只能是贼,永远偷着来,她敢到我家上我大的床?下贱坯子,借她个胆!我们都占我妈这一面,相信贾书记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党纪国法就一点儿作用不起?”
“我怎么看你象贾福生徒弟?你得到过他真传?”风把心吹拂透了,星星在夜里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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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桐树花早开败了,泡桐树叶落得比往日更勤了,胡沁芳和范青萍在院子里扯闲篇,冷不丁就闯进个人。
“你好会收,把自己收在这么个隐避地方,害得我找了一两个月,差不多绝望了,有人告诉我:你就住在这院子里,开始我不相信:我盯这儿三天三夜,还是跟我回吴杨庄吧,我可以既往不纠!”男人几乎打赤脚,衣服破破烂烂,一双破球鞋脚底板漏洞,脚面露肉,球鞋带断的地方,用苘勒住,干而瘦,乌黑的肤色,焦黄的牙齿,腰里系着脏兮兮腰带,眼睛深深凹陷进去。
范青萍一点儿也不惊慌,把葵花籽皮一个个吐地上,“别做梦了,跟你回去?再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你这种人,就不配娶妻生子,适合一个人光着,你毁我一生就算了,你把他们全毁了,还是走吧,趁李会计没有下班,省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大花你不要了?二毛你不疼了?三钟就扔了?”
“他们姓你吴,不姓范!”
“你心咋这么狠呢?”
“你逼的!我早就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觉悟了,你要哭都找不到庙门,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我要为自己活一回!”
“恐怕由不得你!”男人往地上吐口唾沫,“我给过你机会!”
“哼哼!是不是你大哥你二哥都在门外?你就有持无恐?要不你试试,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想撒野,得找对地方,要绑架,你们走不走得出八角楼,待会儿让马菊姐撞上,今晚想走都难!胡姐,要不准备报警!”
“姓范的,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你妈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把你带回去,好好过日子,我也戒赌了,我也好好种地了,我们家分得八亩多地,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男人眼里闪耀出瑰丽的光芒。
“黄花菜早他妈凉了!十年前如果你能痛彻前非,也不会有今天!滚!”范青萍把葵花籽皮吐他脸上。
“我要去告你:你犯重婚罪!非法同居罪!”男人象跳蚤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