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心有余悸,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只是额头擦药就很抗拒,看到药水滴进身体,不怕才怪。
看着身躯单薄的丫头静静躺着,完全没了之前的鲜活,张桐只觉心头如刀割般疼痛。
如今去哪里都需要介绍信,一个女娃断然不会走出小村庄,那她所受的伤害就不可能是来自外界。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小丫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伤痛,来自她最亲的家人,周家。
从谢临口中所知,周家人没一个是善茬,奶奶狡猾,父母蛮横泼辣,兄弟姐妹视她为换钱的工具。
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给单纯的小姑娘真正的爱?
也不知小丫头是在清醒的时刻就承受巨大的伤痛,还是在伤着脑子后。
心里暗暗给周家人记下一笔黑账,总有一天,这笔账定要算在周家人头上。
何朝阳走了两步又转身。
“同志,我叫何朝阳,之前谢临同志救了我,本来我打算这两天去感谢他的,今天怎么没见他?”
那天看二人的亲密度,应该是对象或者夫妻,女孩生病,男的怎么没出现?
“他不在营区,还不确定几时回来。”张桐回答道。
在军区医院工作,何朝阳也算军人,自然知晓身为军人的职责。
想来是出任务了。
他没有多问,只是道:“我准备了谢礼,如果同志方便,可否帮我带回去,等他回来交给他。”
军人出任务,归期不定,总不能时常跑去问他回来了没。
问多了,指不定被认定为坏分子。
张桐面容严肃地摇头,“不用,小谢是军人,救民于水火是他的职责。”
不管是什么谢礼,如果谢临收下,被人发现就是个现成的小辫子。
这年头,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毁掉一个人的前程,更甚者,要人命。
到时候,谢临拿命去拼的军功会毁于一旦,也会成为别人抨击的借口。
何朝阳被她坚定的神色看得心里一紧,顿时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错误。
是啊,军人的职责,怎么能用所谓的谢礼去侮辱?
那不叫感谢,那叫毁人前程。
他手心冒汗,十分庆幸眼前的妇人高瞻远瞩,不贪小便宜。
在医院工作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他见过不少,贪图一时之利者,数不胜数。
他准备的谢礼不算贵重,但也不便宜,拿出来,绝对能让人眼前一亮。
但他连拿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眼前的妇人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