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族长他们三人早早醒来了,但白须老头和老妇人比他们起得更早,寅时已起床打理好了家务。
三人吃完早点,族长从衣兜掏出一锭明晃晃的银子塞进白须老头手里,叫老头在镇上寻几匹上好的马匹,剩下的银子不用找了,权当这两日的饭钱。
已过晌午,白须老头才在镇上弄来三匹大黑马,卖马的主人说:“生意已经断绝了,马用不着了,养着也是浪费食粮,与其给那怪兽叼了去,倒不如买了还能赚几个钱。”
白须老头把三匹马牵了回来,和族长他三人说:“这三匹马是跑货用的,壮实得很。”
族长拍了拍马背,捋了捋马鬃,呵呵笑道:“嗯,不错,有劳大叔。”族长从兜里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头,老头摇了摇手,说道:“不能再要了,先前买马还剩下好多钱,本应还你才是。”
族长将银子塞进了老头的衣兜里,说道:“两老孤苦无依,待我三人如儿子般,我三人已是感激不尽,我是个粗人,不会说太多客气的话,你若再推辞会让我颜面尽失,我如何取信我的兄弟,这银子你就收下吧,眼看就要入秋,多添几件衣物。”
听了族长的话,老头不禁眼泪簌簌起来,他抬起衣襟擦去眼角的泪水,破烂的衣襟下是一双长满老茧的粗手,说道:“你们心善,上天会保佑你们的,今后再路过此地,若不嫌弃,就当这里是你们的家吧。”
族长点头“嗯”了一声,看着老头满脸的皱纹,想到他的两个儿子都被怪兽给吃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金毛鼠见到族长平日里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样子,想不到他还有柔情的一面,心里又多了几分敬佩。
老妇人又备了一些干粮和酒水挂于马背上,此时,太阳已顶头直晒,酷暑难熬。
三人辞别了老头和老妇人,来到镇上买了几个斗笠戴在头上,骑马向北而行,绕过了梅花山便是一片开阔的原野,三人在路边的一草棚休息,等到日头偏西,三人策马向前方的原野上奔去。
此时草棚里一人影忽闪,这便是憨头小二,他点了点头,脸上挂着阴笑,只见他飞身而起,消失在了暑气之中。
一只白鸽俯冲下来,在空中叼起一颗即将落地的紫红丹珠,在草棚上空转了几圈后,向深蓝色的天空飞去。
已近黄昏,夕阳无限美好,在灵山古墓后山上传来嘿嘿哈哈的笑声和呜呜的叫声。
夏宇龙正提着几只野山鸡,领着三只成年狼迎着余晖从后山上缓缓走来,余晖将他俊美的脸庞照得通红。他抬头向天空望去,突然看见正沉入山间的红日附近有一颗豆大的黑点围绕落日转了几圈后,发出一阵强光便消失不见了,夏宇龙呆立良久,见太阳并无异常,这才迈开了脚步。
夏宇龙已长成了翩翩少年,身高七尺有余,和爷爷一般高大了,精巧秀气的五官,印堂微微泛红,无疑令很多女孩子着迷。
爷爷经常嘿嘿地笑道:“我孙子天生就犯桃花……”
夏宇龙问爷爷,什么是“犯桃花”。
爷爷说将来要给他娶个漂亮的媳妇儿,对自己的婆娘不许三心二意,小两口要好好过日子,生一群小崽子和爷爷一起守灵山古墓。
那时候夏宇龙还小,对爷爷的话似懂非懂,他干脆利落地回答说“好”。老头儿却偷偷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自从夏宇龙省事以来,已知道媳妇儿就是“婆娘”的意思了,也就是要和自己同床共枕到老的那个女人。
爷爷一提到娶媳妇这事儿,夏宇龙脸上总是火辣辣的烫,气怪爷爷又在提及此事了,爷爷嘿嘿地笑道:“越大越害羞了,以后怎么找到婆娘哦。”
夏宇龙却反问老头:“爷爷为何不自己找一个婆娘呢?
老头看着远方,轻叹道:“我的婆娘在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他陷入了哀思之中。
夏宇龙见已触及到了爷爷的伤心处,他安慰道:“我依了爷爷就是,找个乖婆娘一起孝顺爷爷,生一大群小崽子。
老头看着夏宇龙嘿嘿一笑,竟哼起了小曲儿,就差翩翩起舞了。
至今夏宇龙还在揣测为何在古墓深处会传出来的一阵阵狂吼声?爷爷却从未带他深入古墓,爷爷说那是古墓的禁地,不能随意乱闯,爷爷还说那吼声是从地狱发出来的,是“地狱之声”。
走着走着,夏宇龙又想到了娶婆娘之事,在闲闷之时,爷爷总是喜欢拿他来寻开心,为此他和爷爷斗了好几回气,最终被爷爷的黯然伤神给打败了。
夏宇龙想到自己的婆娘究竟长的什么模样时,心跳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加快了起来,对未来他满是憧憬。
每次他和爷爷去龙古镇拜访姚爷爷时,爷爷总是故意在他面前说张仙是个美人胚子……
夏宇龙和张仙却是如兄弟姐妹般感情,虽说张仙越长大越是妩媚动人,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会说话的眼睛,但她性情豪爽,总是大大咧咧的,不像女孩子的性格,两人在一起经常打打闹闹。
在龙古镇上,与夏宇龙年龄一般大的孩子经常骂他野种,或者说他是扫把星的儿子,还有人说他整天待在古墓,是活死人,一身的晦气……
总是各种不好听的话都被镇上的孩子骂了个遍,都被冠以在了夏宇龙的身上。
因此,夏宇龙对镇上的孩子并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逐渐长大懂事的他知道自己出生卑微,与镇上的那些富家公子哥根就不是同类人。
镇上的那群小青年聚在一起,要么是讨论吃的要么就是讨论喝的,还有的沾上了黄赌,不是说在东大街的赌坊过了一把手瘾就是说在醉花楼里玩得不亦乐乎,就差起兵谋反之事没说了。
张仙对这些同龄人也是极度的反感,因为她也时常被他们骂成没爹没妈的孩子。
越长大夏宇龙与镇上的那群孩子越显得格格不入,或许是爷爷的严加管教,又或许是曾经被他们“伤害”过,总之,十七岁的他与镇上的同龄人已是分道了扬镳……
在灵山上,夏宇龙对张仙也偶有牵挂,但他则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放眼四海,为博得张仙崇拜的眼神,他曾在信誓旦旦地说,长大后他要做一名真正的侠客,打败天下所有高手,成为武林至尊……
想着想着,夏宇龙脸上掠过一丝羞涩的微笑,他望着前方摇了摇头,自言道:“唉……想多了,小时候说话怎这么不害臊……”
不知为何,夏宇龙觉得他越长大,越不太爱说话,越觉得孤单,甚至还有些自卑,但骨子里那股韧劲儿却又不减。
向天他们七个师叔经常在他耳边开玩笑说他很闷骚,有时候张仙也跟着瞎起哄。
“闷骚型男……”
此话一出,夏宇龙耳根子立马就红了起来,而且是火辣辣的烫,他从字面上理解就是闷闷的,骚骚的,还有些坏坏的,不是好人那种……
可是夏宇龙觉得,说他闷是理所当然,因他不善言辞,不太爱说话,但说他骚他就不敢苟同了,他为这事偷偷哭了好几次,向山师叔安慰他说,所谓的“烧”就是火一样的少年,就是积极向上的意思,听到这话,他立马笑了,露出了两颗缺缺的门牙。
在乾坤派,夏宇龙与向山师叔最像一对父子,若不是碍于各种世俗礼仪,他还真想叫向山一声“爹”,他曾经在心里有过千百次的演示,但也只是在心里图图过瘾罢了。
如今夏宇龙已经长成小青年,他却渐渐地接受了这“骚”字的意思,他时常觉得血液里有一股萌发的蠢蠢欲动,就像火山一样随时会喷薄而出。
每天清晨醒来,夏宇龙的二弟总是比他还要精神百倍,出门时他老是弓着腰,害怕爷爷看见了取笑他“翘翘的”。
老头儿照样笑他,嘴角一咧,道:“年纪轻轻就腰疼吗,男子汉大丈夫给我把腰板挺直咯,我不担心你翘翘的,就害怕你弯弯的,今后哪家姑娘见到你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怎会嫁给你!”
有一次,老头儿不小心碰到了夏宇龙精神百倍的二弟,老头儿不怀好意地笑道:“小伙儿,可以啊,比爷爷年轻那会儿还给劲咧!”
从那以后,夏宇龙打算与老头儿分床睡,老头儿又不怀好意地笑了,你会后悔了,不出几夜你又得老老实实的回来。
果不其然,到了第六夜,夏宇龙又灰溜溜地搬回了老头儿的身边……
因为木屋空间狭小,分床睡只能其中一个人搬到屋外去,他不可能把爷爷赶出来吧,于是自己闷着头就把被子搬到了屋外。
头两夜还行,夏宇龙夜观天象,好不悠然自得,但到了第三夜睡得迷迷糊糊时,天突降大雨,他变成了一只落汤鸡,第四第五夜他又喂饱了满山的蚊子,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求爷爷开恩让他进屋。
老头儿又取笑他:“心就那么急,还没找婆娘就要和爷爷分家了,等找了婆娘那还得了,不把我这一把老骨头扔到山下去?”
夏宇龙嚷道:“我不要婆娘……”
老头儿笑了,道:“你的声音听起来怎就这么的假,我年轻那会儿就因为和你说了同样声调的话,可是让我后悔了一辈子,等你和你的婆娘成了家,你们搬到古墓中睡去,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可要帮我整几个大胖重孙出来!”
片刻,老头儿又笑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夏宇龙却争辩道:“听了老人言,吃亏在长远。”
老头拗不过,他知道夏宇龙正是叛逆期,他把话一收,怀抱着双手呼呼睡了去。
夏宇龙常常独自一个人发呆,望着茫茫远山,望着遥远的星空,这一天天浑浑噩噩,却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爷爷说他情窦已如鲜花般怒放,明后天就去帮他找婆娘,他最讨厌爷爷这样说,但每当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总是想到张仙,双颊不知不觉地微微滚烫起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欢喜,他又想爱但又不敢爱,觉得自己是个十分矛盾的人。
灵山上,陪他一起玩耍的只有身后这三只狼,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如亲兄弟般,夏宇龙在三只狼中的老大地位不可撼动,他按照顺序给三只狼取了名字,分别叫大天一、大天二、大天三。
刀疤已明显苍老,几乎跑不动了,它成天陪在和它一样苍老的爷爷身边,灵山的后山成了他和三只狼的天下。
人越成长,对未知的世界越是充满好奇。
夏宇龙平静的外表下早已掩藏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他想,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趁着爷爷身体还健朗,身边有刀疤陪着,是应该带它三出去闯一闯了,不仅增长一些见识,还能寻找他生命中的婆娘,等到哪天闯累了才带着婆娘回来一起孝顺爷爷……
想到这些,夏宇龙有些害羞,他又摇了摇头,自嘲道:“你这个不成器的家伙,中爷爷的毒太深了,竟也是满脑子的婆娘,该打……”他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若是真抽,被爷爷看见了,爷爷会说他发神经。
夏宇龙经常想,婆娘还是得自己找,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都是扯淡,况且他又没有父母,小时候爷爷说他的母亲在很远的地方,等他长大了就回来,其实他知道他的母亲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媒妁之言是有,那都是爷爷们在酒桌上的闲扯罢了,算不得真,况且张仙美丽动人,喜欢她的人多了去,她有没有真的喜欢他,他在心里也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想着想着,夏宇龙的脸上挂上了浅浅的笑容,心中释然道:“管她呢,只要哪天她办了喜酒请到我,我就大大方方的去吃,吃完了还打包,祝她幸福便是,如果要哭那也得回灵山上大大方方的哭,莫让人看了笑话!”
太阳已沉入了山间,在延绵起伏的山峦上露出了一抹红。
夜幕降临,三只狼朝着落日处“呜呜呜”地嚎叫起来,夏宇龙抬头望去,豆大的黑点在那弯红周围又出现了。
正看时,却见黑点又一分为二了,从那抹红中溢出两丝红来,被两个黑点吸了进去。过得片刻,那两颗黑点又合在了一起,并逐渐变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天现异象,夏宇龙又惊又奇,看得呆立在了原地,他心下寻思,这黑点究竟是何物,竟敢吸取太阳的光亮,莫非是天外来物?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灵山上起了风,四周的树木被吹得沙沙作响,夏宇龙打了个寒颤,他领着三只狼向古墓奔去。
古墓门前,老头正生火做饭,看着夏宇龙颇为慌张的样子,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宇龙将肩上的野山鸡放在灶火旁,急道:“方才我看见太阳被黑点吸收能量,如太阳的能量被吸尽了去,我们岂不陷入永久的黑暗了么?”
见宇龙说得十分认真,老头拿着勺子顿了片刻,他抬头向日落那方看去……
只见日落那方是一片黑压压的云层,早已不见了太阳的踪影,他学识浅薄,不知如何回答夏宇龙的疑问,若是他能亲眼看见宇龙说的那一幕就好了。
半响,老头笑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太阳是整个天宇的中心,是天神之子,若太阳没有了,整个天宇都会陷入黑暗,天神不会视之不理的……”
老头拍了拍夏宇龙的肩膀,又道:“快吃饭吧,别再想了,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夏宇龙却不以为然,整理了褶皱的衣服,说道:“爷爷,宇宙可大着咧,依我看,太阳并非天宇的中心,夜空中闪耀着的星星点点,好多像太阳一样会发光,有些可能比太阳还要大呢,只是他们离我们太遥远了,太阳也许就是天宇中的一颗尘埃而已……”
老头极为诧异,想到姚半仙赠给宇龙的那几本古书。
宇龙视书如命,时常结合古书夜观天象,经常提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那几本古书都被他翻烂了,而今他却把太阳说得如此渺小,会触怒天神的,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老头脸色为之一变,环顾着四周,“嘘”了一声道:“说话小声一些。”
吃过晚饭,夏宇龙稍作休息后便温习了“步阳夺天罡”内力,这“步阳夺天罡”内力他已练至了九成,老头修炼了一辈子他也只练到了八成。
老头感到十分欣慰,他的这套内力总算后继有人了,宇龙年纪轻轻已胜过他一筹,若他继续苦练,加之他勤于探究、天资过人,定会达到最高境界十二层的。
夜空清朗,宇龙又坐在古墓前的石墩上仰望起星空来,他对先前见到的异象还念念不忘,夜空中,他刻意去寻找那豆大的黑点,若那黑点出现,他定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过了好久,那黑点还是没有出现。
老头从屋内走了出来,坐在夏宇龙身旁,问道:“又在想今天的事了?”
“嗯,我在找那黑点,我想知道那黑点究竟是什么,竟能吸走太阳的能量。”夏宇龙看着夜空目不转睛地回答。
老头也抬起了头,夜空中星星点点,煞是好看,他看了良久,不解地问道:“宇宙中真有很多类似太阳的火球么?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夏宇龙指着东南边最亮的一颗星,道:“爷爷,您看,这颗星最亮,有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火球,说不定比太阳还大呢。”
“何以见得?”老头问得简洁,他想听宇龙如何说得他信服。
夏宇龙解释道:“在几年前的一天夜里,我仰望星空时,看见一颗星突然变得明亮异常起来,随后便炸开了星云,那星云向四周喷洒,等星云消散后,这颗星竟变成了暗红色,却比原来大了许多,我连续观察了几年,这颗星的亮度越来越暗,最后消失不见了,这是古书上从未有过的记载,当时我也未告诉爷爷,于是我想了很久,才悟出这应该就是一个太阳生命的终结……”
见到老头直愣愣地望着夜空,似乎在听一个无比动人的故事,夏宇龙问道:“爷爷,我说的你相信吗?”
老头如梦初醒般,点头说道:“我信、我信,你接着说下去。”
夏宇龙继续说道:“我想,若是那颗星不发光,我们当然是看不见它的,就比如在我们身边生了一堆火,我们离火越近,越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如触碰到它就会烫手,与火的位置适中,我们就感觉到温暖,若我们离火越远,定然是感觉不到火的温度了,但火发出的光亮我们依然能够看见,每样事物都有它的生命,火燃尽了也就熄灭了。”
老头听了夏宇龙这一番话,觉得很是在理儿,他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嗯”了一声,说道:“你独到的见解令爷爷十分震撼,小小年级就有如此的洞察力,一般人很难做到。”
在老头眼里,夏宇龙不愧是天才,对于“天才”二字,他与其他人又有不同的领悟和看法,他认为宇龙是天上的将才,说得更夸张些就是天神下凡……
在火光的照耀下,夏宇龙眉宇间透露着迷人的英气,那张幼嫩又有些放荡不羁的脸看起来比很多女孩子都还要精巧,他印堂上的那抹红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淡化了,但脑子里却装着整个宇宙。
老头颇感欣慰,慈祥的目光落在了夏宇龙稚嫩的脸庞上,笑道:“你出生的那夜流星划破天际,很多人认为是不祥的预兆,我与你姚爷爷认为你是天神下凡咧……”
话说间,突听得“嗖嗖”几声从身后传来,刀疤领着大天一、大天二、大天三从狼洞中串出,它们对着古墓后山“呜呜呜”地嚎叫起来,声音急促而凄厉,预示着即将有一场恶战要发生。
夏宇龙和老头转身看去,只见后山上的草丛里一阵骚动……
二人才刚起身,三名彪形大汉已提剑直奔而来,这正是族长、金老三和金毛鼠他们,此时圆月已升至灵山山头,他们手中的长剑在清光的照射下泛着寒光。
刀疤龇牙咧嘴,缓缓地走向了族长,十年前灵山上那血腥的一幕在它脑子里浮现,复仇的烈火在眼中燃烧,身后的三个孩子也随它走了上去。
老头吹响了口哨,平静地道:“刀疤,不可莽撞,快回来。”
刀疤嘴里发出了“咕噜噜”的愤怒声,领着三个孩子退到了老和夏宇龙的身前。
族长他们三人头戴斗笠,斗笠下的那张大脸杀气腾腾,月光虽浓,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仍看不清楚眼前的三人是谁,刀疤的反应和明晃晃的利剑,使他知道来者不善。
老头抢上一步,将宇龙挡在了身后,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突然闯入我灵山古墓,戴着斗笠就想装侠客吗?我鼻孔里插了蒜头,还想装大象呢,识相的赶快离去,我不与你们计较。”
金毛鼠一嘿嘿,说道:“对,我们就是侠客中的侠客夺命三侠,是来……”
话说间,族长猛然举起手来,示意金毛鼠不要再浪费口水了,让他说两句,金毛鼠将吐到嘴边的话连同口水一起吞了下来,差点没把他噎着。
族长和蔼可亲地笑道:“我们是来寻十多年前那婴儿的,想必你身后的小伙就是吧,那时我只是打了一个盹就被你逃脱了,只要你把这小子交出,让我带回去,我可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