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惦记他了……”阮闲嘟囔道,她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她不喜欢安阳郡主进宫,是因为不想看见她。
哪怕很不讲道理,但她就是会生出一种安阳抢了她东西的冲动。
深宫夜里,阮闲不止一次设想,如果不是先帝赐婚,安阳郡主的一生,是不是就是她如今的日子?她会在卫韶面前收敛自己脾气,会为他生儿育女,孝顺阿姑姑父。
阮闲低声道:“阿姑,我有时觉得,我就像阴沟的老鼠,偶尔听见三郎夫妇如何恩爱,就生气得睡不着觉。”
阮筝将她搂到怀里。
“我也不是说爱三郎爱得死去活来,非他不可……”阮闲忍不住哽咽,“我只是不甘心,阿姑,我不甘心,为什么大家可以过得这么好,袁氏卢氏那样蠢笨的妇人都有对她们一心一意的夫婿,只有我……只有我。”
阮闲不是不能接受高琛宠爱别人,但宠爱别人,就一定要伤害她吗?
非得踩着她,才能彰显他对林氏的宠爱吗?
阮闲在阿姑的怀里默默流泪,她说了许多许多,她说她昨日在卫平侯府看见卫韶,却找不到曾经怦然心动的感觉,她说她好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她的热烈明媚,在深宫的束缚下,早已被磨得一干二净。
“阿姑,我现在不仅不喜欢安阳,我还讨厌三郎。”阮闲道,“我讨厌所有人,除了阿姑和姑父以外的所有!”
阮筝轻轻抚着她的背,“阿镜,你想不想出宫走走?”
阮皇后眼中浮现迷茫之色,出宫走走?
她能走去哪儿?
她不想回阮家。
现在的阮家,人口众多,哪怕是她嫡亲的兄长、嫂嫂,都有着各自的打算。
他们甚至不如卫平侯讨喜。
还有阿耶,二十几年过去,他不仅有儿子,还有孙子孙女,在他心里,阮家永远是排在第一的。不是独一无二的爱,阮闲不要。
在阮闲心里,卫平侯府才像是她的家。
可是现在,她的家里住进了别人,或许再过些年,阿姑也会离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