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簸,真是要人命的东西,约翰做平克顿侦探的那些日子里经常把犯人绑在马屁股上,如果那人嗷嗷叫苦就用鞭子抽他一下,现在约翰被如此对待了,他深知其中的利害,所以即使他感到肋骨与内脏剧烈的撞击也不敢开口叫一声,这些警员可不会把你当客人一样对待。
说实话,被警察抓走的结果可能是面临绞刑,但这也总比跟着那些英国来的混蛋好,明天可能就咽气了,再也不必被扔在铁轨上逼停全世界的火车。
如果说草莓镇处在丘陵地带,那么瓦伦丁就是不折不扣的大平原。这里土地肥沃,农庄也多得多,尤其是活跃的马匹生意,就算是晚上,你也能看到镇上灯火通明,听到街上人声鼎沸。
没用多少时间,一大队警员就把犯人带回了警局,那是一个用高级木料搭建成的双层建筑,用白涂料写着“SHERIFF”的字样,门前有插着电线杆和拴马桩,除了有警员看守,一切都与旁边的药店并无二异。
“那么,兄弟们都回去吧,大家今晚都辛苦了。”索尔姆说。
威廉姆斯把黑珍珠栓在门口,把约翰卸下来扛在肩上,又厌恶的抱怨了一句。
“大胡子,那辆载满珠宝的列车有盗贼光顾,人我给你带来了。”威廉姆斯把约翰扛进屋子里,这个大汉明显让他有些吃不消。
约翰想“大胡子”这个名号果然名不虚传,橘黄色的微弱灯光下,那人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警长的制服,戴着个小框眼镜,伏在案上写着什么,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要属于他脸上浓密而不加整理的胡须。
“就一个人?让我看看吧。”
大胡子提起油灯站起身,转过头来,约翰看到了他一生也不会忘掉的面孔,他的战友,他的导师,他的再生父亲——利亚姆·福勒。
“噢,是你,约翰,很抱歉让你以这样的方式来到瓦伦丁。”福勒先生面无表情地说,可能是他的胡须挡住了脸部细微的变化,让人无法觉察他内心是否泛起波澜。
“大胡子警长!”约翰这样称呼福勒先生的语气和威廉姆斯有点相似。
“哈哈,确切的来说是副警长,不过我相信我完全能胜任警长的职位。”福勒先生满是自信地说。
“啊……我是被绑架了,他们自居“拓荒者”这个名号,我发誓我与抢火车并无联系!”
“如果我不相信我的兄弟,他早就被投牢里去了。”福勒先生嘴往牢房那里撇了撇。
约翰发现有两间牢房,其中一间已经住进来了一个胖子,现在正在呼呼大睡,另一间空着,床单和被褥已经收拾妥当,就像为他准备的。
“至于你的辩护,留给明天的案件陈述吧。”
“案件陈述?”
“对,法律流程这些东西我也不喜欢,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追究你所有的行为,所以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那击杀兰格这件事呢,你们会怎么处理?”约翰知道福勒先生不会忘了这件事,因为福勒夫人为兰格所杀害,对此福勒先生始终自责。
“所有!不予追究。如果那个杂种的尸体在这,我必将啜饮他的淤血!”福勒先生坚定地说,那双眼睛似乎燃烧着怒火,欲把周围的毛发烤焦。
那晚约翰睡了个好觉,死里逃生让他倍感疲惫,与福勒先生相聚让他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困乏感,但他相信自己在这一觉过后会更加坚强,在大荒野上更能立足,日后他必将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
那位威廉姆斯先生看上了约翰的黑珍珠,于是当下决定更换坐骑甚至连马鞍都不换,约翰也希望能与爱马待在一起,黑珍珠顺滑的黝黑肌肤能给他带来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