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心结之后,绍琳重新被欲望支配了身体,他们两人当然不能都在西直门外大街这里等着,张副校长是需要等在这里的,而绍琳则需要坐公交车去天安门。
绍琳今天为了要俏,身上穿得实在太少,旗袍里面只有胸衣和内裤,下面就只有一双棉袜和皮鞋,外面全靠一件呢子大衣裹住身体的热量。
可是燕京的冬天,是一件呢子大衣和一件旗袍就能扛过去的吗?
所以绍琳只站在街边和张副校长聊了几分钟就冻透了,只有去乘坐公交车,期待人多挤一挤还能挡挡风。
然而残酷的现实无情地击碎了她的梦想,公交车上不仅人少,还有两块玻璃破了,呼呼地往里灌风,只把她冻得全身僵硬,几近一条冻鱼。
好歹车子到了站,她已经不会走路了,还是身穿棉大衣的女售票员把她搀下了车。
下车后,她趁着腿脚稍稍活动开,赶紧跑到燕京饭店的门口,哆哆嗦嗦地盯着街边,只盼老张那辆波罗乃兹赶紧来。
这时候她多希望手里能有一盒火柴,哪怕只有一根,擦燃了,也能借着火苗幻想一下烤鹅什么的。
老张的车终于来了,老张下车,车就走了,绍琳知道,这名司机从现在开始三天内都将处于休假状态。
老张踏上台阶,却对绍琳熟视无睹,直奔大门。
绍琳可以理解,在这里他们两人绝对不能表现出认识的样子,以免因小失大。
老张似乎知道绍琳的寒冷,三步并作两步就跑进了大厅。绍琳不禁有点小小的感动,四十多岁的男人跑得像个小伙子,也真难为他了。
可是,可是……可是老张这一进去,怎么还不出发信号啊?
老张说了他的房间在沿街这面有窗子,绍琳仰的脖子都僵了,也没见哪个窗子亮灯打开。
她的心开始下沉、下沉、渐渐沉到了谷底。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背后有人说道:“唉,真他妈倒霉,我的工作证和介绍信都丢了。”
说话的正是老张,他在大厅的迎宾前台死活找不到证件了,费尽口舌,又说要用前台的电话证明身份,又说要喊人来帮忙,结果人家服务员一律谢绝。
有证件你就进,没证件就边儿凉快去。
再后来,老张也冷静下来想了想,如果饭店真把电话借给自己,自己又能怎样呢?不管哪个、只要是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人过来,都会为今夜的偷情行为留下后患。
至于通过饭店的上级管理部门领导打电话来解决问题,也是没可能的事情。一方面他不认识这个领域的领导,另一方面人家也早就下班了,这都快到了上床睡觉的点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