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声音,狩猎的人群似乎离他们极近,可实际上这山里空旷,声音能传的又远又清晰。
这些人离得很远,根本听不到他们二人的低语。
韩长暮思量片刻,他虽然暗地里打发了几个有嫌疑的厨子,但玉华山行宫里伺候的人众多,终难以将所有隐患都提前拔除干净。
「宴请的人都是背景清楚的,也不许带利器进殿,不太容易在众目睽睽之下生事,但是行宫里偏殿众多,总有看不到的地方。」韩长暮沉声开口。
虽然韩长暮的话说的语焉不详,如同隔靴搔痒,但金忠心头一跳,转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什么人会去偏殿,除了伺候的人,那就是别有用心,打算让宴席出点乱子的人了。
金忠兴奋一击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怎么只能在设宴的大殿布防呢!」他笑的一脸憨厚:「素来大宴都是人家坐着咱站着,人家吃着咱看着,这回咱也好好的看一场
乐呵。」
韩长暮嘴角微抽,是谁说的羽林军只会是金忠最憨厚老实,憨厚老实的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看了世人口中的老实头一眼:「金指挥使所言极是。」
金忠这才反应过来,韩长暮跟他可不一样,人家是正正经经的韩王世子,年纪轻轻就身居二品高位,是坐前排席位的人!
他方才那话可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了,但他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倒拍了拍额头,爽朗一笑:「忘了忘了,司使大人也是在宴席上座的人。」
韩长暮挑唇微笑,不以为意道:「可惜我没有乐子给金指挥使看了。」
金忠哈哈大笑:「这好办啊,我若是看到别的乐子,一定拉着司使大人一起看。」
韩长暮和金忠相视一眼,微微挑眉,露出别有深意的微笑。
这一场狩猎一直持续到下晌,众人的收获皆丰,都去了礼部的负责登记的官员那里做个记录。
狩猎并非是以一日的收获定胜负,而是将三日的收获加总起来,算个总数来分出高下,而每一日的胜者,也会有丰厚的赏赐的。
男女的狩猎收获也是分开来计算对比的。
如此一来,每个人的机会便都多了起来,不单单是郎君们卯足了劲儿,连往日走两步都做西子捧心的柔弱小娘子们也不装模作样了,个个翻身上马,拉弓射箭,英姿飒爽。
热闹了一整日,永安帝到底上了年岁,也有些精神不济,草草的说了几句鼓励赞赏的话,便移驾回了行宫。
众人也渐渐散去,猎场内外的喧嚣一下子就散尽了。
韩长暮这才面无表情的慢慢往韩府的别院走去。
刚走了一半,斜拉里边冲出来个人影,把他吓了一跳,正要抬腿踹过去,那人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声音嘶哑道:「别踹,别踹,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