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一直盯着赵旋,看到了赵旋的表情变化,十分满意,这才说道:“周忠在你的问题上,先问询了我,我也觉得你适合皇城司,但是又怕你疲懒,才建议他请示圣上的。”
赵旋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不解的问道:“贾丞相为何要我担任皇城司提点?”贾似道说道:“因为有一件事情,我要交给你去办。”赵旋疑惑的看向贾似道,没有说话,只听得贾似道继续说道:“我蒙学之时,有一个同学叫做李璮,现在任蒙古国江淮大都督,他有意投靠我大宋,我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和他联络。”
“李璮?”赵旋一愣,在脑海中迅速的寻找此人的信息,并立即有了答案。赵旋疑惑的问道:“贾丞相,据我所知,那李璮一直生活在金、蒙境内,您怎么会和他一起蒙学呢?”
贾似道没料到赵旋也知道李璮,他也是一愣,随即大笑道:“你居然也识得李璮,看样子让你去当提点皇城司倒是也是合适。”笑罢,贾似道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考虑从何说起。
片刻之后,贾似道才娓娓道来:“先父贾涉,自幼聪颖好学,本来也可以通过科考入仕的。但是因为我的祖父,南宋绍兴二十七年(1157)的进士贾伟,蒙冤含恨而死。见父亲郁郁而终,先父心下不忍,为了洗刷父亲冤情,理清事实,前后费了十年的时间,不辞辛劳,奔走申诉,甚至到宫廷,伏阙上书,最终为父亲洗刷了冤情。”
贾似道又陷入了沉默,赵旋也不敢插言,好在很快贾似道继续说道:“此时先父已经三十岁了,因父荫先父也由高邮县尉逐步做到了知盱眙军。当时蒙古国已经兴起,占领了黄河以北,金国被压迫在黄淮之间,山东路起义军揭竿而起,纷纷要求抗金归宋。”
说到这里,贾似道又陷入了沉默。赵旋轻声道:“我记得辛弃疾在《美芹十论》中曾经说过‘’山东之民,劲勇而喜乱,虏人有事,常先穷山东之民,天下有变,而山东亦常首天下之祸。’大概便是如此了。”
贾似道点头道:“辛忠敏就是山东路的归正人,此话从他口中说出,自然是不会错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金国迫于蒙古的压力,想先与大宋谋和,专心对付蒙古。而当时的朝廷也倾向于与金和谈。”
赵旋大惊,失声道:“万万不可!此时于金国谋和,那么弃山东义军于何地,必出祸乱!”贾似道看向赵旋,满意道:“你能想到山东义军的处境,实属不易了。义军果然南下,杀了楚州(今江苏淮安)都监沈铎,然后忠义军首领石珪率两万人渡淮,大掠楚州南渡门。一时之间,山东义军蜂拥而至,就要酿成大祸了。”
赵旋默然,片刻后开口道:“山东义军本来是心向朝廷的,如此一来,即便安抚下去,也难免和朝廷心存罅隙了。”贾似道点头道:“先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当时最要紧的任务就是安抚义军。先父于是上书朝廷,指出若在忠义人不断南移之际与金谋和,将使山东的乱局蔓延至两淮;建议宋廷立下固定员额以招安义军,让他们自成一军,安置在淮北。后来,朝廷就任命先父为淮东制置使兼京东,河北路节制使,负责安置山东义军,就这样,先父很快安稳了两淮的局面,先父也成了山东义军的管理者,山东义军的首领李全也成了我父亲的属下,因而我也就和李全的儿子李璮相识了。”
赵旋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为何丞相说李璮想要回归大宋呢?”贾似道解释说:“我在任两淮制置使时,虽然没有再见李璮,但是却是有使节之间的交往。后来我在守鄂州的时候,李璮托李庭芝给我送来了一封信,说明了归宋的意愿。”
赵旋正要再问,这时候房门敲响了。贾似道眉头一皱,说道:“进来。”
贾欣笑欢快的走了进来,问道:“爹爹,金姑娘我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刚刚贾似道沉浸在往事之中,倒是忘了赵旋前来贾府的目的,直到此时才反应了过来。
贾似道低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来对赵旋道:“此事既然牵扯到了凌光明,对你倒是大大的不利。这事我也了解过,我且问你,那丐帮金癞子的家属你可曾控制?”赵旋摇头道:“此事已经交给临安府去处置了,我倒是未曾过问过。”
贾似道怒道:“糊涂啊!临安府才有多少衙役,治安和缉拿都在巡检司的掌握之中,现在凌光明既然能扣押金威,就能扣押了金癞子的所有的亲人,到时候威逼与他,你能如何?”
赵旋脸色一红,低头道:“属下也是今日才知道凌光明可能参与其中。”贾似道说道:“你既然是皇城司提点,也就有缉拿审案的权利。你立刻带人去巡检司衙门,将那金癞子的所有亲人提出来,送往皇城司关押。”
赵旋连忙答道:“好,我马上就去办。”贾似道又问道:“你现在带着多少的人马?”赵旋回答道:“现在有十几骑人马,也都顶盔贯甲了。”贾似道摇头道:“不行,人太少了,巡检司的狱卒如果阻拦你半个时辰,你到时候恐怕就见不到人了。”
赵旋昂首道:“那我就杀人闯了进去。”贾似道低吼道:“胡闹!平白无辜的怎可滥杀狱卒?闯进去?临安巡检司手下有一万多人,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大牢处守卫?”
赵旋也一时无语,贾似道跨步就向外走去,赵旋连忙跟上。两人出了客厅,贾似道对赵旋道:“你先忙你的,过几天我们再约个时间详谈。”
贾似道出了府门,命人招呼过在此地的亲事官。那亲事官听说贾丞相有吩咐,连忙打马过来,下马拱手道:“属下黄诚,见过贾丞相,不知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贾似道下令道:“分一半兵马,随赵龙图走一趟。”然后又看向赵旋道:“没有证据之前,不可妄动,除非受到威胁,不可轻易伤人!”
贾似道一直盯着赵旋,看到了赵旋的表情变化,十分满意,这才说道:“周忠在你的问题上,先问询了我,我也觉得你适合皇城司,但是又怕你疲懒,才建议他请示圣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