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宁子初找到多吉之后就一路走到寺庙门前,之前的那群僧侣此时围成一团,我看到其中有几僧侣蹲下身子,他们怀里抱着自己的同伴,而那些些躺在同伴怀中的小僧侣,有的失去了双目,有的双耳被割,更多受伤的僧侣失去了舌头,只能看着同伴含糊不清的叫喊着,其中一个小僧侣面色苍白,大概也就十岁左右,他面色苍白,上半身不受控制的疯狂颤抖着,而他的下半身,没了,准确来说,是这孩子腰部以下竟不翼而飞,只有一个鲜红的大口子在喷涌着鲜血,不久之后,孩子停止了颤抖,抱着他的同伴悲伤的为他合上了双眼。惨状远不止如此,还有几个僧侣在庙门前互相追逐,他们双目失神,双臂高举,在奔跑的途中一会呼喊,一会大哭,一会又大笑不止,显然是疯了。
老僧侣和雪莲走在我们前面,老僧侣无奈地摇着头,又跟雪莲说着些什么,雪莲目含热泪却没滴下,只是在和老僧侣是交谈之中,她的声音渐渐哽咽。
我本想叫多吉去帮忙医治那些受伤的僧侣,可多吉却拒绝了,他看着我和宁子初,用汉语说道:
“我们走吧,这里的孩子,他们的六根应该是被妖魔被夺走了,我帮不了他们。”
不久之后,我们看到一辆军用卡车朝着寺庙飞驰而来,车里下来了十来个人,看穿着可以知道他们都不是军人,他们的穿着也不是统一的制服,而是各色各样的户外服装,看着就像一群游客,或者某个科研团队的成员。这群人一一下车就有好像事前约好了似的,立刻分成三两个一组,在寺庙周边拿着一些形状怪异的器械四处探测,其中有一个年纪偏长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户外冲锋衣,脸上的表情比他的穿着色调还要暗冷。男人把雪莲拉到一边跟前交谈了几句,这期间,男人不时的转头看向我和宁子初,然后有冲宁子初点了点头,交谈结束之后,雪莲朝我们走了过来,微笑着跟我们说,七零九所的领导已经我们带着多吉离开这里了,同时,她也友善的说明,今晚的事情,领导已经同意她在之后上报单位,尽管我的心中对她的决定是一万个拒绝,但出于对她和僧侣们的感谢,我和宁子初对雪莲的决定也只好同时也只能表示尊重。
之后我和宁子初带着老藏医多吉回到了公路旁,车里的丹巴早已苏醒,由于丹巴坚信班车里的人已经全被巴姆吃掉,他的精神上多少有些激动和恍惚,韩烎只好不停地跟丹巴聊天以平复对方的情绪,直到丹巴看见多吉平安归来,丹巴的心神才逐渐冷静下来。为了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我和宁子初跟丹巴解释说,刚刚是由于班车发动机出了故障,所以司机带着乘客们到附近的村落里求援去了。
好在多吉并不清楚自己之前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也许是吃过的盐比我走过的路还多,对于自己的遭遇,多吉并没有过多的执着,所以对我们的说法,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其实倒也不是只有他这样,那群被救的乘客全都不记得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有趣的是,他们几乎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生了梦游,只有司机隐约记得自己刚刚在开车时,好像远远看见有一个穿着古怪服装的女子当时正站在路边,还朝他招手示意要上车,但他也只记得这么多。
回到民宿时,已是凌晨三点半,多吉毕竟年事已高,我们收拾好一间自己的客房给他休息,至于还在亢奋之中的丹巴,韩烎也只好给他扎上一针让他也去见一会儿周公。我们所有人全都挤到了南宫萍和南宫藜的房间里,等我和宁子初把班车和巴姆的事情跟南宫藜他们说完(当然,对于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选择了暂时对所有人保密),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发白。
南宫蒲盘着怀里的葫芦,被巴姆的事情吓得额头冷汗直流,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幸亏当时自己没跟去。南宫藜看着挂在窗沿上被晨风吹响的风铃,心事重重的说道:
“这只是开始,父亲曾在藏区历练多年,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起过由于这片土地上的所见所闻,其中有很多事情,我记得父亲说过,即使是对于我们引虫师来说,那也是无可奈何的。”
南宫萍倒不是很在意南宫藜刚刚所说的,她更多担忧来自于我和宁子初、韩烎口中的所提到的七零九所,她坐在床边,皱着眉头对我们说道:
“这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见了七零九所的人,我们得加快速度了,一旦七零九上级所收到了那个雪莲的报告,知道了我们几个人的行踪,难免会通知咱们院里,之后咱们的行动,怕是只会越来越麻烦。”
尽管我已经疲倦不堪,两只眼皮更是有千斤之重,但我还是跟大伙儿一块儿强撑着,到早上八点,多吉睡醒后,我们也没等到他把民宿老板娘端来的早餐给吃完,就一窝蜂挤到他的房间,请求他尽快诉说关于巨碑村的事,还好此时的丹巴也醒了,有他帮忙翻译,那多吉诉说他的事情也就变得更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