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157万。”
“贷款39万,信用卡36万,标会总缺口42万,私人借款分别是3家5万,1家10万,1家25万。”
不得不说,许学军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否则也不能在80年代就考上财专,也不能在后来直接上岸地方税务局。
许青山并不打算插手算账这件事。
这也算是让他们夫妻两能多点好好交流的机会,他需要做到是把控住家庭的氛围。
林月华手里错综复杂的账,最终清算出来的有3家银行贷款、12张额度不等的信用卡、62人标会会员、5家亲友私人借款。
“贷款和私人借款不急,信用卡有额度的话,暂时刷pos机倒手维稳,一万块60费用,还行。”
许青山只在这种定调部分开口。
“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标会崩了,被起诉非法集资,被判经济罪,那你在我身上所投注的一切心血,都是白费。”
“因为直系亲属有刑事犯罪的话,我会过不了任何政审,难保研,无法考公,大公司就业背调也过不了。”
“爱是一个很抽象的词,我能感受到伱的真心。”
“但若凡事不经思考就胡乱作为的话,有时候你的爱就会变成囚笼,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妈,你也不想你要给我的翅膀,变成牢笼吧?”
许青山的话让林月华愧疚地低下了头。
她是真不懂。
其实无论是许学军也好,还是林月华也好,虽然都是公职人员,但是实际上在2009年的时候,他们也大抵算得上是法盲。
从1997年提出全面推进依法治国,一直到2014年再度强调,2017年成立中央专项小组,20年的时间才把全民法治意识推广到最基层。
就像是许青山刚刚唬他们两的父债子偿的事情。
实际上,民法典中提出的是继承了财产才需要偿还遗留债务。
但那又怎样。
等到他两知道这一点,估计人都快退休了。
“青山,你那边40万,我这边几万的话,应该刚好能把标会理清,该退会的给人退了,已经拿走钱的,我会和你妈一起去和人谈一下退钱的事。私人那边已经给过不少利息了,这次也会去谈尽量今年一次性还清,但是不要再算利息的条件。”
许学军沉稳地说道。
“我再和你妈一起去农信,信用社那边我有个同学在,我和她加起来应该能贷个五六十万三厘的低息贷款。”
许学军看着列出来一整张纸满满的数,也有些头大。
天知道林月华究竟是怎么把这种杂乱无章、错综复杂的烂账理五六年的。
他不沉稳才怪,这钱大头都是许青山出的,他脑袋里都还在想许青山到底做了什么生意,做得多大。
一次性能掏出来40万,这是他这个当爹的一辈子都很难做到的事。
“这样就能把原本一个月两万多的利息,压缩到每个月4000左右。”
“我和你妈的工资最近又涨了,加起来能8000多,稍微节俭一阵子,我也去把借出去的钱要回来,等你高考完,应该就能解决了。”
许学军估量了一阵,最终说道。
“行,那到时候你们两就多辛苦一些。”
许青山点了点头。
他需要夫妻俩共同去面对问题,在有儿子托底的情况下去共患难,才更容易在不关系崩掉的情况下见真情。
“那这件事我就不掺和了,你们自己慢慢处理,我这边资金充裕了就跟你们说一声,最晚也就是7月,高考出成绩领奖金就能解决。”
许青山给了父母一个奔头。
有目标的艰苦生活,那都叫做过渡期。
许青山拿出来40万,是展现实力,稳住军心。
但在高考结束之前,他不会再拿出大笔钱来帮父母完全解决这个债务。
因为他需要的是控制、管理。
他需要林月华完成一个比较有深刻认知的心态转变,以预防下一次再出现隐瞒暗雷式债务的可能。
也需要许学军借着这次机会去认清一部分他那部分并不可靠的亲友。
患难见真情。
这也是一种筛选手段,甚至属于高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