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被派去供军院探查情况的贺谅赶了回来。今日供军院依旧不肯放粮,对于韦节帅的问询,一律以粮资数目有误,悉数扣下来,等到核查清楚,再一并运抵邛崃关。
韦节帅对此虽然气恼,但也不敢强行取走军资,只得派人留在供军院。督促供军院的人加快速度。另外又从益州府库中调粮,送往邛崃关和清溪关。只是如此一来,朝廷就必须要还粮给剑南,消耗只会更多。
而长安那边,裴皎然只是放了旬假。并非是被魏帝厌弃。只不过魏帝刚刚贬黜了张贵妃的弟弟,吴王和张贵妃亦被禁足。一时间,长安风雨如晦。
次日,天刚亮。李休璟已经用完早饭,正准备去操练兵马时。此时斥候前来禀报,说那支吐南联军的精锐已经进入邛崃坂腹地。
李休璟抬眉,“小心跟着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前面有道天堑等着他们。”
贺谅拢了拢身上的披袄,“唉,这供军院那边还是没有动静。眼看天气越来越冷。山路越来越难走。大将,您要不然给长安写封信?有裴相公施压,这些人想必也不敢如此推延。”
“山高路远。一来一回,少则半个月。与其指望长安那边,还不如你我直接带兵去给供军院施压。”李休璟哂道。
“这怎么能行。西南供军院原本就是阉竖们把持的地方,眼下只是暂且换了人。谁能保证上一任供军院院使,有没有留下什么眼线在里面没拔除。”贺谅摇了摇头,“我们要是真动了手,岂不是着了他们的道。但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不错,你还知道这点。”李休璟领着贺谅往校场走,“这次征战的又不只有神策军,还有剑南军。韦节帅他不是吃素的,且由他去处理此事。你派个可靠的人,去益州转达一下我的意思。若供军院继续如此,我愿意施以援手。”
“末将明白。”贺谅垂首应喏。
二人一道走到校场的点将台上。虽然对方没有来城下叫阵,但每日少不了要操练,以确保随时能够保持战斗力。
“这几日巡逻的时候依旧要警醒些。在衣粮上不可有缺,还有那些伤兵亦要派人照顾好他们。阵亡者名录逐一抄录下来,尽早统计需要多少抚恤金。”李休璟扬首看着持枪操练的军士们,叮嘱道:“记得抄录两份。一份你交给行军司马,一份你自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