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詹事坐。”太子指了指手旁的位置。
魏叔璘谢过之后,敛衣落座,道:“敢问殿下,这裴皎然到底值得信任么?”
太子一笑,“孤和她在限佛一事上,观念相同。她是武昌黎的弟子,和贾公闾不对盘。如今东宫人才凋零,她比谁都合适。”
魏叔璘还是有些担忧,“可是殿下您别忘了昔年她也曾投靠过贾公闾。”虽然说他是理解裴皎然所为的,但是这何尝不算污点。说白了她今日可以发誓效忠你,来日也能另择他人。
知晓魏叔璘为何担忧,太子道:“她当时何尝不是迫不得已。她入东宫为辅,孤便是如虎添翼。詹事,你知道孤身边已经无多少可用之才。”
魏叔璘道:“既是如此,殿下何不如上奏征辟她为东宫属官。”光是让她在明面上表明效忠没用,最好彻底把人绑到东宫属官体系中,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成为东宫实打实的底牌。其实这些年,魏叔璘也是察觉到魏帝对太子的崛起抱有一定的警惕性。
“詹事有心。孤自从搬入东宫后,虽然已有起势,但掣肘亦有不少。少年天伦之乐,已是流水不可追。有时还不真不如吴王在御前得陛下体面。”太子微喟一声,面露几分怅惘。索性将那日骊山吴王诬告之事,一并说了出来。后又道:“也亏裴皎然急中生智。把备给悬黎的礼物,给了孤。让孤和悬黎各得一份体面。”
思忖片刻,魏叔璘道:“裴皎然深谙弄权隐忍之道,算计今上心性如在鼓掌之间。殿下您纵使要用她,也得小心提防。不要让陛下有所怀疑,不然恐再现戾园之祸。”
魏叔璘这番话是为他做足了考虑。但是有一点他和戾太子不同,他的阿耶爱极了他的母亲。任凭后位高悬,也绝不重新立后。即使张贵妃有协理六宫的权力,但依旧越不过母亲。
太子收回思绪,微微一笑,“多谢詹事提醒。孤心里有数。”
“分内之事,殿下不必介怀。”魏叔璘道。
听出太子如今十分信任裴皎然,魏叔璘不再多言,识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