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的一个小沙丘上,一直刚刚苏醒的雪貂,在跳跃着,用它那无比锋利的前爪。努力地拨开地面上的薄冰。它看到,冰下面的黑窟窿。灵敏的嗅觉告诉它。下面必定有一只冬眠的土鼠。
然而,在这将要成功的一瞬间,警觉的它,立刻站起了身子。瞄到了一人一熊向这摸来。于是,它立刻窜走。白色的皮毛,成为它绝佳的伪装。立刻就消失在了茫茫大地中。
黄昌长老骑在熊卫兵的背上,手持弓箭,急速两连发的羽箭射出。仍旧扑了个空。懊恼的他,直叹气。
“哎,技术生疏了”
黄昌,打开了熊背上的火炉,温热的蒸汽又开始漂浮。之前关闭火炉,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形,可还是被发现了。黄昌继续命令熊卫军,攀上沙丘。眺望了一下四周。又朝着车队的方向点了一下头,示意一切正常,周围安全。然后又向着前方开始移动。
同样,在车队的另一个方向上,赵无名骑着熊卫军巡视着周围。而在他的钢枪下,还串着一个土鼠的尸体。干枯的土鼠,没有一丝肥肉。赵无名更加了解土鼠冬眠的位置。一枪就将洞里的土鼠挑出。可怜的土鼠,苏醒后还没吃上一顿饱饭,添上一丝肥肉。
百人的车队,无论男人,妇女还是儿童,都在拉动着死沉死沉的雪橇木屋,上百人麻木的眼神里透露出恐惧,他们紧张地观察着这个陌生的新世界。身后的雪橇里是他们携带的全部物资,也是他们野外休息的唯一庇护所。里面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钻井设备。那是祖先部落一直流传下来的工具。然而也仅仅是一堆铁管,铁齿轮,和不知名材料的砖头。万年的继承,百代人的维修,改造,如今,只能手动转动,钻孔打井。这却是夸父部落赖以生存的核心装备。
“妈妈,我们出来了,洞里的明老祖不要了吗?父亲说,他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好多个爷爷”年幼的孩子,不明所以得询问着他的母亲。刚刚学会走路的他,紧紧拽着母亲的裤脚,跟着队伍一步一步的前进着,好奇的大眼睛,忙碌地打量着这个新世界。也只有孩子能够坦然地接受世界的变化,原本一切对他们来说都是陌生的。
“孩子,我们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亲自唤醒他,让他给你取一个响亮的名字”母亲欣慰地安慰道。“孩子,你出身在了一个美好的时代里。”母亲想起他的爷爷,氧气危机,出洞后,再也没有回来。而他的父亲,在上一次的出洞探查,死于荒原兽口中。而他的丈夫,明决,新晋升的明长老,正在雪橇木屋里,不省人事。
这时,古道长老,开口吼道。
“停止前进,原地驻扎。”
一声号令。几十个壮汉,熟练地奔向雪橇。将房屋内的铁管,搬出,插在了房屋外围。这是在野外唯一的防卫。大量铁索捆绑着,将房屋保护的密不透风。屋内的火炉开始燃起熊熊火焰。徐大娘正在铲着路边的积雪,向炉子上的铁锅倒去。热腾腾的热气飘向天空。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可惜没有落日圆。蚂蚁大的太阳还在原地,丝毫没有动过。
“好亮,原来整个世界都可以这么亮”突然,坐在火炉边的李德长老说到。
“你要是能活到夏天,那时的天更加明亮”徐大娘一边烧着水,将土鼠切块扔入锅中,一边搭话道。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季节,活在那个年代的人们一定很幸福吧。”老人继续感叹着
“哪里幸福?那时的我们,得疲于奔走,一个地方待不了几年,就得继续追日去了”徐大娘心直口快地抱怨着。而这确实老人最羡慕的。
“我也想追日”
一句简单的回复,结束了这次简短的对话。
外面的忙碌结束后,所有人都开始挤入这300平方左右的大屋子里。几乎背靠背的拥挤在一起,还有墙上的隔板上。大家用自己最舒适的姿势依偎在一起。妇女,儿童靠近火炉,幼小的孩子已经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呼呼大睡。男人们围在最外层,抵御外界的寒冷。为身后的族人遮挡一切伤害。
不久,滚热而稀疏的肉粥,从里面传出来。传递的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一切在地下城里,都只是日常生活。先是外围的男人接到热汤,当热汤到手里后,已经不再有热气。男人们快速地喝完,将空碗递回。碗也是部落紧缺的资源。只能公用,轮流进食。男人们吃完,已经开始呼呼大睡。他们是部落的主力。接着就是妇女儿童开始进食。
进完食的部落探险者,开始收拾装备。准备去接替两位长老的岗位。一切都在无声地进行着。没有口号,没有命令。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这沉重的气氛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声打破了这份寂静。所有人的眉头都松开了。这是部落的新生儿,是部落延续的希望。所有人开始祝福其这个婴儿。
“孩子,你出生在了一个美丽的季节里。”慈爱的吕娘长老赞美着,吕娘,是失眠者们送给她的尊称。她将每个失眠者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即使她生育的失眠者孩子早已老去。
婴儿的母亲好奇地追问道:“吕娘,那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将在这里,50年后,我们早就不在了。”
“是的,你们都是幸福的孩子,都将在春季里度过一生。直到太阳落下,我们活着的人就得迁徙,去追日了,那是最繁忙的夏季。之后,就是漫长的秋季,积累过冬的物资,看着头顶的太阳逐渐变小,慢慢地等待....”说到这,吕娘想起了很多悲伤的事,开始不禁的落泪,再也没有说下去。
“可怜我的孩子,将要踏上他自己的旅途了”婴儿的母亲看着怀里的婴儿,不忍心道。
听着吕娘的述说。众人都开始幻想今后,阳光下的幸福生活,甜甜地睡去。
荒原上的一个小沙丘上,一直刚刚苏醒的雪貂,在跳跃着,用它那无比锋利的前爪。努力地拨开地面上的薄冰。它看到,冰下面的黑窟窿。灵敏的嗅觉告诉它。下面必定有一只冬眠的土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