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军现在还是黄原一把手呢,明年才会调到省城来,沈隆和晓霞又一直在省城,所以还没找到见面的机会,但是晓霞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儿?
“好啊,你看田叔叔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都能过去。”沈隆假装拍了拍胸口,“哎呀,马上就要去见泰山大人了,还真是有点紧张。”
“呸,谁是你泰山大人了!”晓霞假装嗔怒,脸上却开始泛红,“一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到时候上门你不用带什么东西,空手去就行,不然我爸不高兴。”
“那可不行,你别担心,我带的东西你爸保准喜欢。”咳咳,索然这么说可能有点渣,但是说起见岳父,咱也不是没经验啊。
晓霞到了报社,先打了个电话,敲定好见面的时间,“我爸明天就有空,晚上你直接过去好了,现在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加班写你的稿子呢!”
“那好,我也早点回去准备准备。”沈隆也没客气,身为记者加班是常有的事情,晓霞住得又近,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
回到家里,收拾一番,做好了见田福军的准备;第二天一整个白天,沈隆都在忙活,不断接待闻讯上门的客人,一直到下午他才不得不向客人们告饶,“诸位诸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一会儿要去见对象的家长,这可是我第一次上门,怕是不能陪各位聊了。”
要是其他借口,这些人肯定不会答应,但一听说见泰山,个个都起身了,这可是人生大事儿,万万不能耽搁的。
沈隆收拾收拾行头,提溜上准备好的礼物,乘坐公交车前往田福军在省城的落脚点,敲门之后,田福军来给他开门了,他今年才五十一,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哦,少平来了;晓霞,来帮忙倒杯水!”田福军把沈隆迎进屋里,招呼了一声,田晓霞就从厨房出来了,今天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晓霞的母亲徐爱云和哥哥田晓晨都不在。
“我来就好。”沈隆将包放到桌上,拿起热水壶先给田福军添满,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晓霞探出脑袋看了看,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忙活去了,实际上她可是紧张地不行,一边做菜还一边竖着耳朵留意外面的动静。
“少平,来就来,还带东西干什么!”果然和晓霞说得一样,看到沈隆带东西过来,田福军马上就不高兴了。
“田叔叔,我觉得这东西您一定喜欢。”沈隆丝毫不见紧张,大大方方把包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几本书,这下田福军的脸色好了不少。
“这是我在京城买的,国家刚刚翻译出来的几本关于工业、农业的专著。”给什么人送什么礼,沈隆可是清楚地很,对田福军这种一心放在工作上的人来说,这东西比什么都好。
果然,一听说是这,田福军马上就高兴了,“哎呀,我正想学习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呢,你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快给我看看!”
田福军接过书一看就入了迷,一边飞快地翻看还一边和沈隆讨论着,愣是把沈隆当成了自己手下的工作人员,沈隆一点儿也不怵这个;论见识,他亲身经历过此后近三十年时间国内工农业的发展;论格局,他的级别比田福军还高呢。
而且他也想为自己的家乡多做一点儿贡献,于是借着这次机会阐述了一番自己的看法,田福军听得连连点头。
里面的田晓霞可是越听越奇怪了,怎么自己的男朋友第一次登门,你就和他聊这个?不是该聊聊工作家庭啥的么?
一直到田晓霞开始端菜上桌,田福军才醒过来,“不好意思啊,少平,你带来的东西对我实在是太有用了,一下就看得入了神,来,一会儿我喝一杯道歉。”
坐到饭桌边,田福军总算把那几本书放下了,“听晓霞说你刚获得了国外的科幻文学大奖?这就很好么,以前我们的作家总是习惯于把眼光放在过去或者当下,现在你可是把眼光放到未来了。”
“科幻文学对现实还是有很大帮助的,我读大学时候就喜欢看凡尔纳的,他在中所预想的潜水艇、火箭、电视不都成为现实了么?”
“的确如此,不过眼下科幻文学在国内并不受重视,甚至还有很多人非议。”这可是好机会啊,得赶紧把他说服,“很多人都认为科幻是胡思乱想,甚至还有人诋毁科幻,说你在里怎么没有党的存在?难道未来党就不存在了么?”
“乱七八糟!”田福军斥责道,他还是很大气的,“马克思都没说过党会一直存在,如果社会真发展到物质极大丰富的程度,社会自然会出现变革;文学的事情就该用文学的态度来分析,乱扣帽子算怎么回事儿?这些人简直把过去的作风都捡起来了。”
“科幻是在尊重科学结论的前提下进行合理设想,一般优秀的科幻应具备逻辑自洽、科学元素和人文思考三大要素,科学总要发展,自然和社会会不断变化,人们必须面对变化了的未来。科幻正是探索未来各种可能的最好形式,它既可以使人们为未来作思想准备,也可以使人们更好地创造未来。”
“科幻不仅不会妨碍科学发展,甚至还能促进科学发展,就像您刚才所说的凡尔纳一样,如果想实现四个现代化,就不该阻扰科幻的发展;我们现在处于科幻的发展阶段,肯定存在各种不足,但也不应该一棍子打死。”
“你写的那几篇科幻我都看过,《乡村教师》写出了教师的伟大,《中国太阳》写出了中国人对太空探索的向往,这都是很好的文学作品!”田福军没说《狩猎愉快》,看来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种。
“我爸明天刚好来西安,要不我带你去见见他吧?”晓霞没有直接答应,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