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却哼哼冷笑道:“你不拿粮票却有粮吃,不觉着太招摇吗?人家居委会可是盯着的。你就算称病,人家都要亲自来看。我为了给二位掩饰可是费了不少劲,你们若是胡来,可别怪我赶你们走。”
几个真和尚带着一票假和尚,哗啦啦的就赶到所谓‘河沟清理动员大会’的现场。几个新派的‘革命军’公务员在台上喊了几嗓子,就可是按不同街道分派任务,要求包干包片,落实责任到个人。
主持等和尚就没干过这等活,他们去求请说‘自己乃是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公务干部一瞪眼就骂回来‘一帮神棍,有种你别吃饭当神仙呀’。
嘚……,这下没得跑了。
穿僧袍的刘张二人都各自分了工具,一人拿着把铁锹,一人挑着个箩筐。两人面对面的对视,最后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的去挖臭河沟里的淤泥。
这小庙后的臭水沟有一公里多长,两岸住着好几千户。被动员出来的青壮男女不下万人。现场还有原本明廷工部的官吏出来进行规划指挥,有些胡乱搭建的房屋甚至还要拆掉,把河道让出来。这自然少不了有些哭闹撒泼,甚至有些妇人趴在地上哀嚎。
可这都没能阻止工程的启动,任何胡闹的人都是先抽几鞭子,再来进行安置。‘革命军’的那些公务员显然对此类事情见识多了,处理起来非常简单——反正工程就是要干,阻挠偷懒的就是人民公敌。那就不会跟你客气。
臭水沟里的淤泥都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张儒绅一锹挖下去,翻起来的烂泥臭不可闻。刘福成更是被熏的头晕眼花,就想撂挑子走人。只有庙里的主持在一旁喝道:“得啦,别矫情了。你们这样一看就不是出家人,而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心露馅!”
这真是苦不堪言啊!
刘福成修为虽然不高,可他好歹还是个修士,力气耐力远比常人强。可他挑了两趟淤泥到运输的马车上,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似的。只是他看看周围的穷苦人都干的热火朝天,他也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干下去。
张儒绅就不停的给人挖泥,整个人都不得不站到臭水沟里去。那沟里啊,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若是只有烂泥也就罢了,连屎尿都有。甚至还能窜出一条水蛇或者什么东西来,那真是要了命!
遇到有人挑箩筐来,张儒绅还得强忍恶心说‘辛苦’。大部分动员来的居民都笑哈哈,觉着这个老和尚挺和气,连连说不辛苦。有人就乐道:“这辛苦个啥呀?中午干完了还有一顿饭吃。我刚刚都去看了,有鱼有肉的白米饭管够。人人有份,喷香!”
也有人喊道:“下午干完活还能再领五分的工钱,这活就是脏了点又不累,不辛苦。这条臭沟祸害我们多少年了,累上一个月把它挖了也好。以后有活水从这里过,我们也是家家受益。”
你们这些穷汉说的好听,可我们不愿意干呀——刘张二人累了一天,弄得浑身发臭,只赚了一餐饭和五分钱。两人看着到手的铜币都是欲哭无泪,因为这活还要持续好久好久。刘福成痛苦的嘀咕道:“早知如此,我昨个就不该跟你走。”
张儒绅也正心头毛糙,瞪了刘福成一眼,骂道:“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