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鬼在五百年前，以自身归隐山林，销声匿迹的代价换取赤鬼被人类接纳，拥有活在光明的资格，对吧？”

没有给卓也回答的机会，荒泷一斗又指了指自己，笑道，“的确，你们的付出在五百年前的确算是对赤鬼天大的恩情，但现在呢？”

“我刚才好像给你说了我的遭遇，但你并没有记住，没关系，我再讲一遍。”

“我，荒泷一斗，从记事起就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白眼和漫骂，同龄的孩子骂我，健壮的大人打我，年长的老人厌我，为了赚摩拉吃饭，打工甚至都要戴上斗笠遮住鬼角，那个时候的家甚至只有小小的一块，是一个废弃的小仓库。”

“就算生活已经苛刻成这样，他们还不放过我们，在我三岁时，父母就带我开始了流浪，地方换了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的被驱逐，在流浪途中，我的父母接连病倒，那个时候甚至都没法给我的父母立一块碑，只能挖一个土坑草草埋了了事。”

“在我父母死后，我只能靠吃日落果和堇瓜填饱肚子，变成一个小乞丐，后来，或许是我运气不错，碰到了一位愿意收养我的婆婆，但因为收养了我，别人已经不叫她的本名了，反而是被叫为鬼婆婆。”

“放眼放去，我的童年尽是悲惨，一次又一次的流浪、漫骂、驱逐，父母双亡，举世无亲，一个小孩在偌大的稻妻城无一片立足之地，只能被动的随波而流，你说，他该多么绝望，要不是那位好心的婆婆收养了我，我绝对活不到现在，在某个冬天被冻死、没有食物被饿死、被人失手打死或许才是我的归宿。”

“卓也，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看着我的眼睛，你说说，这……就是青鬼一族给我的大恩？”

荒泷一斗一脸平静，双目淡然如水。

“我…我……我…”

卓也低着头，表情略显慌张，我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荒泷一斗笑道，“又卡壳了？”

卓也脸色涨得通红。

荒泷一斗摊手，“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什么青鬼对我有恩的话，就不要在那自欺欺人了。”

“青鬼对五百年前的赤鬼有恩，对现在的我可没有，甚至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活着，现在知道你们活着并有困难的时候，我也愿意帮助你们，我够格吧，不至于被你这么冷嘲热讽吧？”

荒泷一斗又对着瘫坐在地的卓也，伸出手掌，“先起来吧，雨下了这么久，也不嫌裤子湿。”

卓也抓住荒泷一斗的手掌站了起来，他低声道，

“对不起……”

“你说啥？”荒泷一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