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对来者的身份还是有所怀疑。
但他不是初出茅庐的家伙,不会出口讥讽。很有礼貌地对后面喊了一句“苹果白兰地”,感觉不放心,又亲自跑到调酒师那边嘱咐了一番,好半天才握拳归来,仿佛招待“白兰地”会耗费他半生精力。
“我就不能是那天晚上不在吗?怎么一个个都认为我那天一定会死呢?还有,我以为您会亲自给我调酒呢。”
格里安不做解释,任由酒保发散思维。
他很少来下城区这片叫做工业区的地方,印象中他只来过两次,还都是为了同一个赏金。
在整个下城区,工业区的人口密度最大,住满了工人及其家属,环境最为恶劣。大部分建筑物都是灰黑色的,无论走在哪儿,都能听到不断的机器轰鸣声,尽管喧嚣不断,却给人荒凉与寂寞的感觉。
简直是下城区中的下城区。
“我调酒的技术不好,也就能调制点最简单的酒水,”酒保说,“您想听打击乐吗,我这儿有个在教堂干过的伙计,定音鼓打得不错。”
“不收钱就听。”
格里安坐在椅子上,悠哉惬意,推出一张纸和两张钞票。
咚咚咚——
鼓声响起,声音清脆有力,让人心跳加快。
格里安瞄了眼角落里卖力敲打定音鼓的演奏家,那人沉醉在自己的表演中,动作热烈激情,仿佛舞池上都有虚影与他一同舞动,陷入永恒的狂欢。
“我想知道这个地址在哪。”格里安指了指推出去的纸条,“方便找个人带我去吗?”
根据施比岑贝格厅长给出的资料看,这位假格里安住在工业区,是一个工厂员工。
或许是查出来的资料就很模糊,又或者是厅长认为自己对下城区很熟知,总之,格里安找不到那个地方,他只好来到消息最灵通的地方碰碰运气。
他希望今晚就能搞定,这样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然后趁着明天的空闲时间,去酒馆找个人约一发。
酒保看了眼纸条上的地址,双手拄着吧台,嘴角微勾,“知道,但是您总得付出点什么。”
“我想您应该不缺钱,下城区经过这一遭之后,这边的治安更差了吧?您需要我帮您整治一下治安吗?”
格里安看得出这酒保是个“使徒”。
与魔鬼进行了等价交换的家伙们,经常在最乱的地方充当正义使者,驱赶或斩杀“羔羊”。
说是如此,本质上是“羔羊”一发疯就会烧杀抢掠,扰乱当地收入。所以“使徒”们经常会联合行动,将自身称作“银衫党”,迅速整治治安,时间长了,“银衫党”也成了个正规组织,在下城区拥有多个据点,方便集结与行动。
工业区“羔羊”数目最多,因此这边“使徒”们得经常出门抓“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