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警察怎么还能调遣军队了?
颇有种传话时是“村长买牛”,传到村尾就成了“村长跟山羊生孩子”的荒谬感。
“得了吧,我明明看见警察带走了很多人,”一个孩子不服,“照你那么说,男女老少都是情人啊?那警察厅厅长不得累死。要我说老板阿姨肯定是死了!”
“就是就是!你跟你爸都是骗子!”其余人唯恐天下不乱,肆意起哄。
“你们再说一遍!我爸可是工厂组长!墙花的老板就是被带走了!带走了!!!!”
“略略略,骗子骗子。”
格里安怀疑,再过一会儿,他们准会扭打成一团,最后被各自的父母拖回家再挨顿揍。
但听到孩子们的话,他不禁思考起来一件事。
克劳迪娅究竟是死了,还是被带走了。
从感性上讲,格里安当然希望克劳迪娅只是被抓走了,现在正躺在某个地方,琢磨出逃的方法。但从理性上讲,若为了抓走克劳迪娅,为何要将墙花夷为平地呢?
因此格里安更倾向于克劳迪娅已经死了。
此刻,那帮助了他很多的女人正埋葬在地下,与美酒、老朋友们的骨灰盒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沉睡着,构成独特的墓地群。
其实挺好的,这世界上能埋在心爱之物旁的人并不多。
作为从墙花开始的赏金猎人,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他确实希望是在墙花,而不是别的陌生之地。
“放心,我会杀光他们的。”
这誓言被格里安说得轻描淡写,好似在对姑娘说“我爱你”。
作为一个成年人,一个曾经的ICPO警察,他早就过了会为了某人的死,痛哭流涕且失魂落魄的阶段。
他的仇恨就像慢性毒药般无色无味。让人看上去他根本没有在为某人的离去而痛苦。正如现在,他还能哼着歌谣,欣赏晴空,唾弃把天空弄得一团糟的大烟囱,没事人般漫步。
任何誓言都需要匹配的能力,作为普通人,格里安深知自身的弱小,面对洪流的无力感,就算想做什么,难度也不易于蚂蚁绊象。
普通人和重塑者的差距好比渔船和货轮。
再强大的水手也无法驾驶渔船击溃货轮,哪怕驾驭货轮的是条狗,但只要它轻轻转动操纵杆,碾死渔船仅是时间问题。
“‘舞男’终究只是个例啊。”
格里安感叹着,颠了颠金条,计算起魔鬼改造与魔鬼器官的价格。
靠着赏金任务攒下的钱,刚好够一台手术的费用,而魔鬼器官,刚好可以用手上的黄金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