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贤人开始假装“长考”起来,熬过剩下的一个半小时。
对局室外的讲棋室。
像只一动不动的土拨鼠,相武葵的小脸瞅着大棋盘上的黑白阵势,身子好久没动弹。
棋盘已经快一个多钟头没有变化,她小脑瓜里计算了许多遍,这个局部并不复杂,无非是三种常规下法,谈不上难度,欧尼酱怎么还不走棋。
相武葵有点等不及了,扭头问道:“武宫爷爷,这个局部是不是有隐蔽陷阱,欧尼酱为什么不落子。”
一身闲心在把玩手机的武宫秀树抬起头,研究了会儿前面的大棋盘,判断道:“这个局部的选择非常重要,影响接下来的棋局进程。北原君大概在判断选择哪个变化图。”
“不用急,两日制围棋,长考非常正常。如果我是北原君现在的心态,故意把这步棋封手,让对手晚上去计算三种下法的后续变化,而我,只需计算一种下法的后续。这不失为一种聪明的作战策略”
相武葵听明白了,安心下来,过了会儿,又扭头问道:“武宫爷爷最久长考过多少时间?”
武宫秀树再次放下手机,思索回忆道:“要说长考,我应该是在大型赛事中,最久长考记录的保持者,至今还没被打破吧。”
“1988年的第四十三期本因坊头衔战,那年头衔战的第一场棋安排在了巴黎,令我印象非常深刻。当时我是头衔保持者,我的师兄大竹英雄九段是挑战者。”
相武葵小脸微愣,没想到随口一问,居然正中问到了最久长考记录的保持者。
“武宫爷爷长考了多久?”
“五小时零八分,”谈起来这件事,武宫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那一局还是本因坊头衔战的决胜棋。”
“五小时零八分!”相武葵张大小口,吃惊问道:“长考那么久,对手都等烦了吧。”
“要是我输了头衔,说不定会问一问师兄有没有等烦,”武宫秀树幽默说道,“但赢了棋,这种火上浇油的话可问不得。”
武宫秀树顿了下,忍不住笑道:“如果再算上小赛事,最高记录必定是星野纪前辈整整十六个小时的大长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