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尽是热浪滚滚,烧灼得虚空大气摇晃,莫说什么江河溪流,便连草木等等,也皆是不存。
纵目望去,眼前的内景天地唯是暗红的一片,好像滚烫的火炭。
地面的岩浆积年累月流出,已是汇成了一片偌大的深湖。
不计其数的火煞精魄在这岩浆深湖中遨游、嬉戏。
而在见得生人闯入后,在短刹的静默之后,这些精魄便一齐暴动起来,发出怪笑声音,乌泱泱飞扑而上!
一时之间。
满目皆是些百怪千奇的形体!
密密麻麻,足可遮云障空!
“……”
陈珩试探性起手往衣襟处一按,身着的紫弥宝衣却无半分回应,灵光黯淡。
似沉山印和雷火霹雳元珠等,也皆是如此。
而不单是符器之流。
便连运转道法时候。
也总觉似有一层若有若无之壁障,在阻碍功行……
在惊讶了一番丁和璞的神通玄妙后,陈珩也不耽搁,剑光一荡,便将几个冲至了身前的火煞精魄斩杀当场。
而那几头精魄虽是身躯四分五裂,却也并未死去,而是又分化成了不少身形较小的精魄,悍不畏死般,继续扑杀过来。
似此等造物,已并非是生灵之属,只怕是这九窍宝珠内的火行显化。
就如自然天地的云水风雷一般,本就无生无灭,自然也不会被斩杀。
若是在正经斗法时候面对这群火煞精魄,要么是寻得九窍宝珠的中枢禁制,将之破去。
或是直接以雷霆手段,将九窍宝珠的执掌者斩杀。
如若不然。
除非是法力深厚无比之辈。
否则面对此等无休无止的攻势,早晚会被拖垮!
而在此时。
陈珩也来不及多想,只专心驾驭着剑光,在一群群火煞精魄中左冲右突,上斩上削。
时而施开全力,疾攻起来。
时而又将杀势一敛,游斗拖延起来。
但纵是再他如何小心。
这群火煞数量,却也着实繁多。
且动作灵活多变,强弱不等,并非好对付的!
一个不妨下,还是难免出了错漏,被几头火煞精魄所伤。
令得血流陡然炽热无比,身内脏腑同样隐隐作痛,也亏得他肉身强绝,才将这异状给镇压了下去。
“……”
而在将方才的症结匆匆盘算一遍后。
陈珩眸光一厉,抬手将几头来得快的精魄斩为粉碎。
又将剑光一扬,继续破空杀去!
……
……
就在九窍宝珠内杀声凄烈,陈珩正苦斗时候。
殿宇之内,则是派歌舞升平,其乐融融之景。
殿垂锦幔,绕刻飞仙——
鼓乐齐鸣,频歌叠奏,歌儿舞女,皆称畅绝。
而案席之上陈列的种种山珍海错,玉醴珍浆,却又是另外一绝。
五炁乾坤圈和遁界梭皆列席于此,便连月轮镜也不例外,占了一个席位。
不过与另两者的轻松写意相较,遁界梭脸上却存有一丝隐忧,几次都举盏欲进言,却在见得九窍宝珠内的景状后,又强自按捺下来。
“此物甚佳,实是上品,不料你这真君居然喜欢爱些口腹之食,真是一个大妙人!比世族中那些所谓的风流人物,还更要好耍!”
五炁乾坤圈对着一盘灵蚌赞不绝口,微微停箸,将满嘴的油污随意抹在了两袖上,对这玉阶上的丁和璞赞道:
“我听说过你的老师,传言那位真君可是甚为古板方正,不苟言笑,不料丁真君竟如此随性,倒也稀奇。”
“修行苦了大半辈子,这享受享受又怎了?在我眼中,这吃喝玩乐,才方是逍遥神仙之事!”
丁和璞微微举盏,淡笑了一声,乐呵呵道:
“你有所不知,此物乃是东海那处所赠,老龙们欲讨好泰初,结果却反倒便宜了我!这等东西乃是海错之至美,白而洁,光而滑,入口咂之,献妙绝伦,个中滋味,着实不足以为外人道也!
此物服之,虽无什么别用,既无法延寿,也不能强神……但单是其中之真味,便已可将之视为是一桩宝药了!”
五炁乾坤圈闻言眸光一亮,连连点首,极是赞同。
而眼见丁和璞同五炁乾坤圈你一言,我一语,竟开始交流起了庖厨之道。
彼此皆是互有所得的模样。
遁界梭此时终是再忍耐不住,将杯盏一放,起身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