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红果,最害怕地爹的眼神,爹盯着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冷。
红果细心地照顾着昏迷的男孩。
男孩的伤很重,爹只请了村里的土郎中给男孩拿了一些药,主要都是些治疗外伤的。每一次她给男孩擦药的时候,爹总是站在一边,用那种闪光的眼神望着这个昏迷的男孩。
爹说,
“你给我仔细着点,要是他的皮长不好,你的皮就得烂。尤其是脸上一定不能留疤。”
她照顾这个哥哥,是个男孩子,郎中在把脉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郎中分明说了,这个哥哥的内里受了伤,要是不治,以后一定会落下病根,终生难好。至于皮外伤并不重要,擦些药就好了。哥哥是个男孩子,外表又不重要。不像女孩漂亮了能多卖些钱。红果不明白为什么爹那么看重这个哥哥的外伤。
她照顾病重的这个哥哥,从里到外,都是她擦试的。包括男孩昏迷的时候,那些屎啊尿啊,都是她来伺候。最初她并没有在意过这个男孩的身子。毕竟她还小,在那样的乡村里,一个六岁的孩子,另一个是八九岁的孩子,大人并不会认为有什么男女分别。
直到有一天,她到院外抱柴禾烧锅,无意看到爹和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听了两人的对话,她的世界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那个疤瘌眼男人,红果认识,是个人贩子,经常到村里来带走孩子。
他一来,村里有许多孩子都会吓哭。那个人也是红果的噩梦。因为红果知道,她这个爹并不是她的亲爹,她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这个爹把她带走,就是想养大一些,再卖钱的。
所以那个人贩子站在那里,和爹说话,红果就吓坏了,以为爹要把她卖给人贩子。
她们这个村地处偏远,人民生活困苦,这几年收成又不好,大多数人家孩子都多,卖两个孩子糊口过日子,是经常的事。
她偷偷躲到柴禾垛旁边,偷听两人的谈话。她虽然小,但早知道自已要被卖走的命运,她只想听一下,人贩子买她,要带到哪里去。村里那些小姐妹说,这个人贩子带走的女孩子,有的送入大户人家当丫环,有的送到花楼里。红果害怕被卖到花楼里。
“那个绝对是上等货。卖到好那口的大人老爷,保你赚大钱。这个老弟绝不骗你,你不相信老弟,走,我这就带你去验货。那货的皮相太好了,白皙柔软,身上那个味道啊,比女人的都要香。你都不知道,身体那个香软……”
爹居然说得是那个还在昏迷中的哥哥。
红果大吃一惊。
“货再好不能用也卖不了钱,听说货还昏迷着。”
“不就是我手头没钱,没用好药,要是你下点定钱,我给他用上好药,包管过两天,就让他生龙活虎了。”
红果再也听不下去了,赶紧跑回去。
当天晚上,爹喝得醉醺醺地,果然又带了药来。有外擦的,也有内服的。
六岁的红果,最害怕地爹的眼神,爹盯着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后背一阵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