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步竫舟与秦予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自上次闻听噩耗,已是数月未见。
他的眼眶亦微微泛红,尤为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
“母亲,儿子见过母亲。”
秦予凝视着步竫舟的眉眼,不由得感慨怅然。
她这一生,育有两子一女。
而今尚能相见的,唯有他了。
“竫舟,坐。”
步竫舟起身,拉着宁君哲在秦予面前的石凳上坐下,徐徐问:“母亲近来身体可好?”
秦予眉眼慈和,唇边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漫不经心开口。
“去年冬闻听彦儿噩耗,病了几日,眼下也没什么要紧。”
她说得不以为意,步竫舟却听得心酸苦楚。
于父母而言,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与步彦最后那一面,也多少遗憾。
步竫舟伸手轻轻握住秦予的手,狭长的凤眸中泪光点点。
他正欲张口安慰,宁君哲也将手覆在他宽大的手背上,笑得和煦灿烂。
“母亲,以后阿哲和王爷就在商羽,陪您和云姑姑安度晚年!”
步竫舟这些年缺乏秦予的陪伴。
私心里无论是想弥补他未尽的孝道,还是弥补他缺少的母爱,他都是想要在商羽多停留一年半载的。
但一来考虑到阿哲和母亲不亲,二来害怕阿哲不习惯和老人一起居住。
是以此行只说是探望,并未提及长住。
如今阿哲主动提出,他只剩下满腔感动。
说话间,煮茶的云若从廊下出来,抬眼看见院中坐着的两人,无比欣喜。
“方才在屋里便听见了说话声,果真是王爷和阿哲来了!”
宁君哲起身去接云若手上的茶壶茶具,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如沐春风。
“云姑姑,这一路总听王爷说您做的海棠酥一绝,听得我都馋坏了!”
步竫舟闻言,看向宁君哲的目光泛起深沉之色。
他许久不曾和母亲、云姑姑一起生活,是以对儿时记忆里的一些事物想念得紧。
海棠酥是他格外想念的一个味道,他不过在来时提了一嘴,阿哲竟记在了心里。
宁君哲与步竫舟四目相接,将男人眸底的爱恋缱绻尽收眼底,得意而调皮地眨眨眼。
他看向云若,笑容明媚开朗。
“云姑姑,阿哲想尝尝~”
云若哪受得住他这样软声撒娇,一边在石凳上坐下,一边含笑应承。
“好,一会儿就做一些,大家一起尝尝。”
刚煮好的茶热烈滚烫,茶香四溢,茶烟袅袅。
可爱的白鹡鸰在繁茂的花枝上欣喜地来回跳跃。
震颤的红花纷纷扬扬,绕着几缕茶烟悠荡,落入杯中,浸透出淡淡的清新花香。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