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酒宴上,查士丁尼则依旧轻描淡写地摆弄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地说道:“当然不是,正如我所说与其继续在这种地方担惊受怕,你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别的出路呢?更何况这场内战要是再继续打下去,即便你再想相安无事,这一亩三分地又能保留多久呢?”
查士丁尼的这一番话似乎带着一种独特的吸引力,让本来只不过是酒宴上逢场作戏的菲斯特男爵也不禁动心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小贵族,之前他虽然巴望着想要交好查士丁尼以换取到了好处而不是真的想要牵涉太深,可现在查士丁尼一语道破了他内里面最担忧的事情,这令菲斯特不由有些跃跃欲试,可是却又有些犹豫。因为菲斯特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认识的,他在边境地方的一个小小的男爵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到真正的贵族之争。
可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菲斯特却深深地相信了查士丁尼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而另一边,查士丁尼也没有再强求什么,而是微微耸了耸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暂时先到这儿吧!至于我刚才给你的建议,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查士丁尼阁下……”
菲斯特男爵这才如梦初醒,可再想继续挽留却已经来不及了。见查士丁尼已经带着身边的手下提前退席,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而原本的设宴款待也因此随即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只留下了密兹科特的其他大小贵族面面相觑。
而菲斯特的一旁,部下忽然低声询问道:“菲斯特大人,我们要不要将这里的消息先传报给鲍里尔大公……”尽管那个叫查士丁尼的年轻人自称是鲍里尔大公的友人,也的确救下了密兹科特城,可是谨慎起见还是需要再去确认一下比较好。
可是这个建议却很快被本也准备这么干的菲斯特男爵驳回,“暂时不要上报了,告诉下面的所有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准有任何的泄『露』。”
“但这样的话……万一伯爵大人知晓的话……”诧异的属下看着眼前男爵大人做出的决定感到十分意外,明明一开始决定这样做的真是菲斯特本人。
此时已经完全改变主意的菲斯特摆了摆手说道:“要是出了事情的话一切由我来负责,你们不要再来过问了。”摆出一副威严的作态,在菲斯特的耳提面命之下,也没有人再去质疑这个男人的决定纷纷退下。
而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全部离开,空『荡』『荡』的大厅之中也只有他一个人,菲斯特的眼神此刻变得也有些复杂起来,他端起了面前的一盏酒一饮而尽,似乎心中也终于做出了某个决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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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丁尼大人,我们就这样走了?那家伙真的领会了您的意思吗?”一旁,阿尔斯兰有些将信将疑地问道,他可是见识过了那位菲斯特男爵的本事的,称他是碌碌无为已经算是夸奖了。太实在搞不明白查士丁尼在宴会上那样做的用意,这样一个实力弱小的保加尔贵族控制他根本是轻而易举的,又何必这样麻烦。
“或许那家伙不是一个合格的领主,但是能够在这种地方苟延残喘下来,至少证明他的脑袋还是灵光的。”查士丁尼半带着揶揄回答,在宴席上他便已经晓得那位菲斯特男爵听懂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可是您虽然自称是支持鲍里尔阿森争夺沙皇之位而来,万一对方怀疑……”阿尔斯兰不禁有些担心,尽管查士丁尼一直都没有说,但他可不认为眼前的大人会无聊到掺和进保加尔人的内战,要是他们在这里出现的消息被那个保加尔人泄『露』出去就糟糕了。
可对此,查士丁尼却似乎十分笃定,道:“放心吧,他不会那样做的。”那种爱惜『性』命的人是不会乐意冒生命风险的,这一点查士丁尼比菲斯特本人还清楚。
但另一边,突厥人阿尔斯兰却又不同的主意,那双老鹰一般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狠厉道:“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拿下这里当作落脚的地方,趁着保加尔人内『乱』自顾不暇的时候征服整个帕拉顿纳翁。”按照菲斯特男爵所叙述的,保加尔大贵族都前往了图尔诺沃帮助伊凡阿森和鲍里尔阿森争夺沙皇之位,他们正好有机可乘。
查士丁尼却摇了摇头道:“阿尔斯兰,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要忘了现在我们的处境,我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用意。”现在看似他们进入了陷入内战的保加利亚并无太大危险,可是查士丁尼清楚的知道,此次前来准备远谈不上充分,手中所拥有莫利亚新军加上一些旧部还不足以动摇整个战局。且不要说前有伊凡阿森整个大敌,身后米哈伊尔杜卡斯和提奥多尔杜卡斯两人还在虎视眈眈,贸然挑起战衅只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必须谨慎为之。
“可现在保加尔人因为内战自顾不暇,这明明是我们有所动作的最好时机啊!”另一边,跟随在查士丁尼身旁的撒琉乌斯也十分地不解。在他们看来,查士丁尼是想要趁保加利亚内『乱』之际解决掉这个帝国北方的巨大威胁,而现在这位大人却迟迟没有动作着实古怪。要是再这样下去保加尔人内斗分出胜负,胜者顺利整合力量登上沙皇宝座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查士丁尼却摆了摆手沉声道:“一切都到此为止,我意已决。我到这里的确又要完成的事情,而保加利亚的威胁也的确要被消除,但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要记住,没有我的命令现在所有人都不准轻举妄动。明天一早,阿尔斯兰你便派出斥候传递消息,让其他的人立即前往密兹科特汇合不得有任何的耽误。”
年轻人的话音斩钉截铁,而阿尔斯兰和撒琉乌斯也对视了一眼,明白了眼前的查士丁尼的确是不可能被说动了,虽然内心有些不甘心,可是对查士丁尼的绝对信任令他们也平静了下来选择服从。
“是,查士丁尼大人!”
“查士丁尼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带着诧异的神情望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菲斯特只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