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一瞬好似静止。
林伽和梁京雾分明有些距离。
可她却被他盯住的那一秒,竟好像嗅到他身上散着的那股淡淡薄荷男香。
也许还沾着点微苦的烟草味。
有那么一瞬,她险些站不稳。
眼神像是定住似的。
直直落在梁京雾身上。
可思绪又回来。
彼时梁京雾的模样说得上落寞憔悴,甚至有股浓烈的枯萎感。
那是他那些天过得并不好的证明。
过宽的病号服,过于锋利的下颌线,过于消沉的气场,太过醒目的黑眼圈以及太过潦草的外卖都在无声昭示这一点。
她与他,在那太过短暂的前半生里,好似真没有过这样短促又慌乱的相见。
他消沉,颓败,像陈旧却仍浓烈的酒。
而她阴沉,晦暗,似蒙了尘的珍珠。
彼此竟都以最狼狈的模样,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碰上面。
林伽那些天确实不太好过,年轻时没什么机会爱惜自己,没名气时昼夜颠倒跑龙套,当替身,生理期下冰水,情绪反扑时节食催吐,抽烟喝酒,一个人时真觉得自己跟具行尸走肉似的。
有名气后总担心被这个圈子淘汰,更加变本加厉地压榨自己,在人前有多光鲜亮丽,人后就有多像只吊着一口气活着的女鬼。
硬生生落下不少病根子,为了保孩子把自己灌成散着药味的药罐子。
精气神挺烂的。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事。
脾气被磨平了不少。
心情仍然在烂透和还好之间反复跳跃。
是对自己的人生有种真没办法了只能认命的不甘心。
也有对新生命的期望。
人要对自己做的所有选择负责。
孩子是她要生,所有苦她都认。
婚是她同意复,所有罪她都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