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石头人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都凝固了。

之前，它的表情虽然一直都非常淡定，可是类似人类的表情显得非常惟妙惟肖，此时凝固下来，真的像是一个雕塑了。

阳顶天再次重复了一遍道：“教你说话的那个人，是叫虚无飘炎对吗？”

终于，石头人有了表情，点了点头道：“对，你怎么会知道的？”

而妖璃，也直接朝阳顶天望过来。

虚无飘炎在人类国度是绝密，几乎没有人听说，但是在小西天确实最最著名的人物，是一个带有信仰色彩的名字，几乎是救世主的代名词。尽管，他没有成功救世。

“因为你说话的顿挫，甚至语气，还有尾音，都在模仿他。”阳顶天道：“还有，你的面孔也是他雕琢出来的，虽然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我依旧能够看出是他的手笔。”

石头人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他又开口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妖璃，也再次朝阳顶天望过来。

虽然两个问题是一样的，但第二次的意思是，关于虚无飘炎的一切，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几乎算是他唯一的嫡系传人。”阳顶天道。

顿时，妖璃猛地一震。

没错，小西天对人类是非常看不起，因为人类的修为普遍差妖狐贵族很多。但是，这可绝对不包括虚无飘炎，因为在小西天的很多著作中，虚无飘炎作为一个人类，已经突破了混沌物种哲学的极限，达到了只有娜迦才能到达的半神级。

这种级别。在小西天也绝对是高山仰止的。

而阳顶天，竟然是他唯一的传人。

当然，不管是妖璃还是伯卢，都绝对肯定阳顶天不会撒谎。

某些程度上，阳顶天不会撒谎就如同妖璃不会撒谎一样。尽管两个人性格不一样，但是两个人的品格。都可以值得完全的信赖。

“哦，难怪！”石头人道：“不过非常可惜，他虽然曾经是我的主人，但是我现在最恨的就是他了。所以依旧没用，你还是要回答问题的，你回答错了，我还是要杀你。”

阳顶天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意外。石头人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所以自然对虚无飘炎恨之入骨。

阳顶天道：“就算我回答对了。你也要杀我们的。”

石头人点头道：“对，所以进入我的陷阱的，没有人可以活下来。”

阳顶天道：“我不会回答的。”

“那你们也要死。”石头人缓缓道：“不过，我肯定会给你全尸的，因为我能记住你的面孔。”

“我不回答，我们还要活着离开这里。”阳顶天道：“因为，我要去寻找虚无飘炎的踪迹。如果找到了，我会帮你问一下。当时他为何抛弃你。”

顿时，石头人猛地一震。

“如果我得到答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回来，告诉你。”阳顶天继续道：“你放我们出去，我去帮你找到被抛弃的答案，甚至不管有没有答案，我都会回来告诉你。这是我们的约定。”

整个模糊面孔的五官。因为情绪过于波动，又碎裂了些许，碎石掉落下来。

然后，它的石头面孔一阵阵抽搐，它是石头人。所以不会有眼泪。

但是，阳顶天说中的，是它内心最最痛苦，也最最痛恨，最最无法放下的事情。

当年，主人为何要抛弃自己？

他给了自己智慧，教会了自己说话，将自己从一个懵懂的生命，变成了一个学会喜怒哀乐的智慧生命。

石头人本以为，就会一直这样下去。

一直到有一天，主人消失了，将它一个人留在了黑暗世界中。

那种感觉，是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虽然石头人很强大，也拥有智慧了。但是，它的思维依旧和一个宠物一样。

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尤其是带有智慧的宠物，是最最痛苦的。

并且，它被遗留在这无比孤寂的黑暗世界之内。所以这种痛苦折磨着它，让它变得黑暗而又残忍，专门以猎杀人为乐。它甚至已经不是为了强大了，因为强大对于它一个石头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为什么主人要抛弃它？

这个问题，他就算用尽所有的痛苦，也无法解开。而且，还会一直一直折磨着它。

如果有人愿意给它答案，那么它愿意付出许多许多东西来交换，阳顶天六个人的性命，更是区区不在话下。

“我相信你的承诺，你这人，言出必行。”石头人缓缓道：“我在这里等你。”

“好。”阳顶天道：“那么，你先要告诉我，在来到这第二黑暗领域之前，你和主人曾经去过哪里？”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地方！”石头人道：“但是，我当时的智慧刚刚启蒙，还无法记住太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