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凌风驾着马车慢悠悠赶到天涯阁。这一路本是三日的路程硬是被他各种出状况拖成了七日,期间不断的有天涯阁的人前来催促,可都被他以莫白受伤过重不宜过于颠簸为由打发了。可即便再拖,也总有到的时候,看着眼前的竹林屏障,凌风深吸一口气,喊了一声:“师父,风儿回来了!”
话音刚落,竹林就像活了一般纷纷快速移动起来。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出这些竹子并不是没有章法的乱动,而是按照八卦阵和天罡北斗阵变换的。
不多时,原本杂乱无章的竹林变得整整齐齐,看得人毛骨悚然。
凌风看阵法已破,才驾着马车进入了竹林。他们刚进去,竹林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连车辙印都没有了。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阴森。
马车穿过竹林,在一处水榭前停下。这座水榭整体都建在一条巨大的瀑布之上,清澈的河水从瀑布顶端奔腾而下,形成大片的水雾。在水雾的晕染下仿佛一座空中楼阁,令人莫名觉得神圣威严,不可侵犯。水榭之上横挂匾额上书:天涯阁。
“十年未回,你眼里怕是早就没有我这个师父了吧?”阁楼里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并不大,却似能穿透凌风的耳膜一般,震的他一皱眉,急忙运气调息,以顶住这股力量。
此刻大门从内打开,两名青衣童子走了出来,分左右站立。随后飞出一道白影,紧接着一名十四五岁的白衣少年便出现在两名童子面前,用波澜不惊的深邃眸子注视着凌风。
凌风一眼便认出来者正是十年未见的师父魔云叟,赶忙紧走两步双膝跪倒,重重的磕了个头,唤了一声:“师父!”随后声音哽咽道:“十年前风儿奉师命潜伏大庆朝探听消息,风儿心中从不敢忘记师父的大恩。如今风儿幸不辱命,将师父要的人带了回来,却比师父交代的期限迟了几日,是风儿无能,请师父责罚!”说着话又是一个头磕在地上,没有起身,等着魔云叟的处置。
没想到魔云叟看着跪在脚下的徒弟,用与他外表十分不符的苍老声音冷冷说道:“幸不辱命?你千里迢迢带回来一个假的来欺瞒为师,还敢说幸不辱命?莫非你以为我魔云叟是三岁孩童不成?”
凌风浑身一凛,低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在他有记忆以来魔云叟就一直是如今这副少年模样,如今十年未见,他依旧是这副模样,丝毫看不出真实年龄。魔云叟在他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神乎其神的存在,他知道魔云叟一定会发现他带回来的是冥云而非莫白,可他没想到冥云还没露面就被魔云叟识破了。他究竟是何处露出了破绽的?
魔云叟见凌风默认了对自己的欺瞒,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怒气,厉声道:“哼!老朽真是眼浊,如何就收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关门弟子?随便吓唬几句便认下了?你可想过欺瞒为师是何罪过?”
“欺瞒师父,当先废武功,再自焚于悔过崖。”凌风闭了闭眼,机械性的背出门规。
魔云叟点点头,冷笑一声道:“好好好,总算还记得我天涯阁的门规!不过为师也不是绝情之人,你只要诚心悔过,愿意亲自去把圣女带回来,便可将功补过,好好活着,如何?”
北冥邺城,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