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法西斯朝格里佛看去,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色,均看到彼此心中的震撼。
那炽白光辉不是虚空天火,更像是艾伦晋阶后的产物。也就是说,艾伦晋阶之后已经掌握了比天火更加霸道的力量?而在这时,万千白光如剑捅出,把墙山刺了个通透,千万光束则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扯般尽数朝山峰之处汇聚而去。万道光芒合为一股,火瀑垂下、白光冲天。二色光辉相互交映,让人目不能视。
强烈的光芒里,连续不断的迸裂声传来。墙山正在解体,无数铁壁在脱离山体的同时也还原成源力萤光飞散开去,只是那些土黄色的光辉在炽白光柱或天火垂瀑之前,均渺小到可以忽略。
此时白光收缩,凝成剑形,就像从墙山里捅出了一把雪白巨剑。这时巨剑倾斜,以无可抵御的姿态一路斩下。构成墙山的源力之墙连接不断地给压爆斩裂,那把巨大的炽白光剑就么一路划落,剑锋处直指地面的格里佛!
在巨剑斩落之前,格里佛看似笨拙地在地上一顿,人却如炮弹般朝后弹飞了出去。这一飞就是几百米,当他着地时,那把如山峰般粗大的炽白光剑才斩落地面,在其后方,墙山彻底分离,无数铁壁炸成粉末,伴随着狂乱的气流空各处。
格里佛定了定神,始发觉这把炽白巨剑并非完整无暇,相反它足以称得上残破不堪。它那剑身上遍布裂纹,仿佛随时会迸碎开来一般。可即便是一把残剑,它所散发出来的那种霸道张狂的气焰,却仍把公爵压得喘不过气。格里佛不敢相信当这把剑完整的时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
突然,那斩落地面的巨剑真的迸碎开来,那股浑厚的气机炸裂成千万道射流,一道道炽白的射流如游鱼般在空气里拂动游棱。漫天白光,宛若鱼群归海,朝着墙山残骸的底部呼啸而去。它们汇入山根底部时,一道道白光开始交织组合,千道白光凝成了一把炽白长剑。
长剑是单手剑的式样,样子十分普通,只是长剑非但有炽焰扩散,且蕴含的威势之烈直如那爆发的火山!而像这样的长剑共有九把,它们呈扇形分布排列,悬浮于半空之中,宛若剑轮。
这时候,天空下那垂灌的火瀑终于消失了,然而却有另一股更加浩大的气机在地面翻腾酝酿着。宛如一片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汪洋,似乎随时都会掀起滔天巨浪。
露茜极尽目力,也看不到那股浩大威势下突然蕴育着什么样的事物。可奥法西斯和格里佛却看得清楚,他们从墙山的残骸里先是看到一只手伸了出来,那只手在还来不及完全消散的残壁上一按,手上肌肤便由白化红,皮肤下更有火光亮起,仿佛那皮囊之下天火满溢!
那只手撑了撑,他便在残壁后抬起头。
这头一抬起,怒海便咆哮了起来,那汪洋似的气机掀起狂暴巨浪,浪头急涌、连绵成潮。如同洪潮般的气机扯动狂乱气流,千百道灰白色的气浪像一条条恶蛟怒龙般自残山之中喷涌而出,往四面八方的广阔天地游去,顿时荒野之上飞沙走石,难以视物。
只听那狂风呼啸之中,一声咆哮响彻天地。
风疾走、云纷乱。
风云变色!
有人正仰天咆哮,那人正是艾伦。他站起来的地方,正是那一圈剑轮的所在之处,远远看去,便如那圈剑轮承托在他的身后。艾伦肤色由白转红,眼中喷出两道细细的天火。头上那头银发从每根发丝之间弹出了一缕苍炎,突然一蓬苍白火焰喷起,如同一头长发般甩在艾伦的脑后。
艾伦渐渐低头。
他身上的衣物已经焚烧殆尽,就连那逆鳞护甲也在瞬间融成铁汁,又在瞬间为热力催发。有深黑色的岩层从艾伦体表浮现,黑岩如衣似甲,片片覆盖住艾伦的身体。它们形成甲叶,线条笔直且充满力量感。又有红色的纹路从岩甲中浮现,这些飞扬跋扈的曲线,犹如一团包裹着岩甲的火焰。
然后便有真正的火焰从艾伦脚下升起,只不过那是颜色漆黑,形态如雾的暗焰。条条暗焰如黑龙翻滚,它们冲天而起,包裹住艾伦,遮挡了他的身形。又在左右汇聚伸展开始,仿佛一双巨大的黑色羽翼。这时,艾伦额头亮起两点红光,接着每点红光下有东西钻了出来。
那是一对暗红色的弯角,弯角上有着圈圈螺旋状的红色纹路。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并非什么纹路,而是由细微的红色符号排列组成。这些符号,则是埃博因斯的文字!
艾伦右手赤王、左手死歌;背负剑轮、暗翼贲张,从嘴中再发出一声如野兽般的长啸,接着便有黑色岩层从下巴爬上,很快将他双眼以下的部位完全覆盖,形成一张黑色的面具。此刻的他双眼喷着朱红天火,头上则苍炎狂燃,更兼额生弯角,姿态与恶魔无异。
更重要的是,此刻他身上的气机之烈,早已非之前可比。
奥法西斯喟然长叹:“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刻印武装,而是黄昏之子的形态吧。毕竟现在他的这付姿态,和文献里所描述的基本一致……他已经完全觉醒了。”
“然而事情原本不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露茜摇头道:“父亲,是你唤醒他的。如果不是你的坚持,艾伦根本不用走上这条路!”
奥法西斯看向露茜,嘴唇动了动,却找不到话反驳。
突然传来格里佛的声音:“陛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