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这一语,是为了让那几人,懂得一个道理,莫要以自己之心,度他人之腹,也莫要人云亦云。
最后,苏平接过毛笔,落在竹板时,停了一刹那,随后才开始挥动笔尖。
“始作俑者,其无后也!”
这让刚刚一同商议的三位学兄,不免一愣,不是说好的,不写攻击性太强,并且委婉一点的吗?
怎么这小学弟,不按约定来呀?
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中,苏平接着落笔,在话语旁边,加上些小字当做解释,洋洋洒洒数十字。
“吾读此言时,心有所感,故而发版在此,望诸位学弟学妹,引以为戒,切莫做这始作俑者。”
苏平写完之时,三位学兄有些恍然,但还是都低头望着他,等待解释。
“我刚才突然觉得,说得太委婉了,万一他们没看出来呢,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三位学兄点头,苏平虽说的确有理,万一真的没看出来,其中的意思,那么这一会的时间,就被浪费了,也无法达到想要的效果。
曾皙微笑道:“小学弟考虑的果然周到啊。”
“只是比较会瞻前顾后罢了。”苏平摇头,接着看了眼窗外,轻叹一声鼻息。
事后,他们在夜里更迭时,将这四个竹板,挂在了布告栏上,并在那上面的落款处,写下各自的名字。
做完这些,四人也还不回寝室,而是紧了紧衣领,在私塾中闲逛着。
月色正美,洒落大地如蒙上一层银霜,远远地瞧着,仿佛有雪一般,分外妖娆。
曾皙双手环抱在身前,望了一眼身旁的小学弟,轻声说道:“小学弟,此番美景,何不作诗一首,以备日后之用?”
“这倒是不必。”苏平回道。
“哦?这是为何?”颜子渊目露好奇神色,冉子有也是相差无几。
苏平一笑,自然知道他话语中的意思,是在指趁眼下的时机,写诗可以大赚,最不济也可以也有一点摩拉收入。
但是他现在,可谓毫无心情,也没有那个心思,更无灵感可以发挥,如此境地下,苏平作不出诗来。
叹了口气,苏平缓缓说道:“古来写月的诗句太多了……再说我写不出来,又有什么法子呢?”
颜子渊一愣,随即摇头轻笑,神色中带着无奈,也有些许惋惜。
曾皙拍了拍小学弟的肩膀,柔和的手掌,像是无声的安慰,只不过总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暗藏其中。
冉子有则是分析了问题所在,“所谓有得必有失,小学弟前些日子,刚刚入境取得大飞跃,暂时心中无感,也是正常。”
“若不这样,那不仅是不正常,怕是我们也要疯狂了!”
“哈哈哈,在理在理!”颜子渊仰头一望月色,暴露了真实的想法。
曾皙看着他们,哭笑不得,摆了摆手招呼上三人,在月色下,接着向远方走去,四道身影映出的影子,来回交织,似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