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指指简陋的四周,“你看我是个在乎钱财的?”
“那谭大夫需要什么?”
老谭又指向杜言秋,“此人说他把我的女儿女婿扣在衙门了?”
“你想让我救他们?”
听姜落落如此作答,老谭信了几分,“看来,他们是真的惹了麻烦。”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从他手里救人可不容易。”
“不,”老谭摇摇头,“我是想见我的儿子。”
“你那位在临安做太医的儿子?”
“我不记得他的样子了。若不是女儿提过,我甚至都忘记还有个儿子。”老谭的目光有些茫然,“在我病后,我也很少见到这个儿子。他们说他做太医,不能时常回家,盖了一座很大的园子孝敬我。忘了,都忘了,住那么大个园子有什么意思?我已不是尘世间的人,又何必在尘世凑热闹?何况我坏了脑子,像个傻子一样,也不想让人瞧笑话,不如守着这几分地过的舒坦。”
“如此说来,你与你儿子也不亲近,为何又想见?”姜落落问。
“毕竟血脉相连吧。最近梦中我常梦到一个自称是我儿子的人,我想牵他的手,无论怎样都牵不上。我想,我的本心一定是还想见他的。”
“这事你让你女儿女婿去做即可,只要修书一封,你儿子还能不回来一趟?”
“我女儿说她写了好几封信,得到的回复都是等待公假。上一个公假,因宫中有位娘娘生病耽搁,就没有回来,这下一个公假还不知能否顺利回家探亲?人活在世不就是出那么一口气,上杭医馆坐诊的是大夫,太医说到底也是个大夫,都是做大夫,在哪儿不能做?非得被困在宫中,回个家都难?”
“大夫做到太医,也是医门至高荣耀。”
“要那些名头做什么?人死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老谭啊,你这话说的可就不是你了。”老戈忍不住插口,“之前在一鸣书院时,你可是日日期盼你儿子能做上太医,给你老谭家光宗耀祖。”
“是么?”老谭皱眉凝思片刻,“今日的我确实不是过去的我。我不管过去,现在想什么就是什么。为人之子,就该在家中顶立门户!我知道,我那女儿女婿是存心不想让我儿子回来,怕他回来抢了他们的风头!戈老弟家的小徒弟,你若帮我叫回儿子,我种的这片药草就全归你!”
姜落落指指杜言秋,“能扣下你的女儿女婿,他的身份不一般,你怎不让他帮你?”
“哼!”老谭翻了个白眼,“他是官府的人,今日能扣下我女儿女婿,明日就能收了他们的好处把人放掉。他的眼里怎能瞧得上我的这些药草?老百姓自然与老百姓打交道。”
“好,今日我先看看药草。回去我就想办法。”姜落落口中应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