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完饼子的陈少杰拍拍手,“咱们先撤吧,万一他们真来的早。”
“好。陈佑哥你也先休息着。”
何宁儿与陈少杰退到路外,隐在一个土凹里。
陈佑则直接原地坐在路中,两条腿直贴地面放平。
罗星河听姜落落说陈佑曾坠崖摔成重伤,两条腿险些毁了,幸亏楚南山出面请来汀州的接骨高手为其治疗,才勉强保住。刚才见他走路的身影,双膝打弯不太自然,迈步有些僵硬。
再瞧此人身形,干瘦的只剩一副皮包骨头,似乎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震的散了架。
这人黑天半夜的坐在路中,该不会是想拦谁的路,敲诈一笔?
每月逢七,又会是什么人从此路经过?
虫鸣声声,是这夜色中唯一的吵闹。时间仿佛静止,看眼天上那轮弯月越来越沉斜,方知又过去好久,根本不止半个来时辰。
当月亮完全不见影子,也就到了子时正。
竟然又多等了一个时辰!
陈佑早已躺下,仰面朝天,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遥望星空。
趴在那边草丛中的孙世明完全被黑暗覆盖,只能偶尔听到翻身的动静,很小心地压着剐蹭草叶的声音。
隐在土凹里的二人也许久不吭声。
不过陈少杰已经卸下竹篓,给何宁儿垫着。竹篓比较软,双压垫在上面舒服一些。
罗星河想,若是沙场作战布局伏击敌人,这几个人可是耐得住性子的埋伏好手。
当然,他自己也是。
“今夜怎么还没动静?是不是不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陈少杰也开始有了疑虑。
“不应该啊。”何宁儿也想不明白,“之前是初八,邓知县出事后,他们大概是怕与初八碰上,改在了初七。从发现他们改了日子,这一个来月我一直留意,盯着的这四个逢七日,都没有缺过。”
原来是初八改在初七?
又听何宁儿提到邓知县,罗星河意识到,他们盯着的这初七八的事很可能与邓知县的逢八约有关!
罗星河不禁再次心潮澎湃。
“可能有事耽搁了?再等等。”陈少杰道,“安排一趟不容易,下回还不知如何叫出陈佑哥。”
陈佑又没有翻墙的本事,只能老老实实地从山门出入。即便他不是学子,不必遵从学子们的规矩,但白天经过山门,总得惊动门守,也就让人知道他是自行离去。若想趁天黑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山门,没有人与他里应外合,他独自根本难以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