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悲伤过度的老妪有些糊涂,没想到凶肆的人为何这么快就能来到他家,反而哭的更厉害,“儿啊,我的傻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让我瞧瞧。”
姜落落来到床前,“依规矩,在下葬前要先试试看能不能把人唤回来。”
两个男孩一听,登时不再大哭,抹把泪眼,抽噎着问,“你能把我们的阿爹唤醒?”
当着孩子的面,老妪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我儿只是病重,是不是还没真的咽气?”
姜落落见这老妪想站起来,挣扎了几下却没起了身,才知她的腿脚不灵便,先转身将她扶起,搀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先试试,若实在无法……也总得让他走的明白。”
两个男孩乖乖让到一旁。
姜落落来到床前,打量陈牙子。
与她见过的那些带着市井气的牙子不同,陈牙子长的偏清秀,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却是细皮嫩肉的,不似出过苦力。
“你家只靠你儿一人做牙行养活?”
姜落落知道,从事牙行的人不少,能赚得富足的人并不多。大多牙子也只是勉强能够糊口罢了,除非能独揽下大主顾的生意,也算是成了牙行中的一霸。否则只靠普通介绍个人来人往,别说抽几文油头,还可能到头来白忙一场。
陈牙子能租住这么一个大院子,还要供养老母妻儿,手头该足够宽裕。
“我儿说是个做牙行的,一年到头又挣不了几文钱。要不是他爹当年走的时候留下那一辈子吃苦力攒下的家当,如今我们一家老小怕是早饿死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那个女人来勾我儿做什么!”
老妪实在气不过,在两个孙儿懵懂的泪眼中,还是说出了刺耳的话,“真是挨千刀的!还把他爹留下的家产都给骗走了!若我家媳妇讨不回来,以后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姐姐,你快唤我阿爹。”一个小男孩摇摇姜落落的胳膊。
姜落落俯身查看陈牙子。
人刚断气不久,余温尚在。口中还残留血迹,细看口腔壁有溃疡腐烂状。
陈牙子脸面虽瞧着细皮嫩肉,但手上的皮肤有些干燥,手掌侧缘、手指根部显些如谷粒状似的隆起,手指甲上有白色横纹,偏脆。
“你们阿爹最近是不是经常头痛头晕,腿脚有时无力,还会咳血?”姜落落问。
一个男孩道,“我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咳血,但是爹跟娘吵过架后就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