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哥,你还在乎上不上祠堂簿?你跟刘雪娘牵连这么多年,许多话还不知会传几代人呢!”
崔江面色一沉,一道凶光向那多嘴的人扫去。
那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往后躲了躲。
“江啊,你别恼,这话也是事实。”
老族长仗着自己的地位,与崔江面对面说,“你与刘雪娘的孽缘也该有个了断了。今日就听叔公一句话,将刘雪娘送到祠堂去。”
“不!”崔江态度坚决,“与我崔江有关之人,绝不上祠堂黑笔簿!”
无疑,黑笔记载劣迹,朱砂红笔记载的是崔氏一族的荣誉。
“那如何给陈家一个公道?”老族长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语气缓和地说道,“这可是条无辜的性命!”
“无辜?”崔江冷笑,“陈牙子若无辜,又怎会因刘雪娘而死?贪念有夫之妇,他若活着,我绝不会轻饶了他!族长,可不是谁死谁便无辜。”
“是,我夫君是有错,可又错不至死。此事,我夫君拿命相抵太过了!”陈家娘子哭道,“你们不能不认这淫妇欠我夫君一条命啊!”
“江啊——”
老族长又要开口,被崔江打断。
“报官。我只认官府结果。”崔江沉下双目,紧握双拳,“这是我的底线!”
“且不说此事官府能否断得清。惊动官府,便是全城皆知,你不怕沦为全城笑柄?”老族长问。
“出了人命,不该惊动官府?”崔江反问,“只要我的名字不载祠堂黑笔簿,其他无所谓。什么笑柄,也是一笑而过罢了,传几代也有淡去的时候。即便上了官府案宗,能看到的人也是少数,最终也不过是在案宗架上落灰。但若上了祠堂簿,崔家子孙人人均引以为戒,我崔江之名会被世代所知,成为我永远抹不掉的污垢!”
崔江丝毫不卖这份面子,老族长很是不悦。心想自己都照顾你这么多年,你就连这点事都不肯应?
当着全村人的面,族长的一张老脸实在挂不住。若此时崔江仍占上风,岂不是成了无名有实的族长?那他这个老族长又算什么?还如何在族中立威!
“若本族长一定要把刘雪娘带入祠堂呢?”老族长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
崔江也不甘示弱,“那我便向官府举报,你们目无大宋律法,私设公堂!”
“你这是与全族作对!”老族长气得又将拐杖戳了两下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