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淮欲言又止,一瞬间,他脑海里浮现出的各种理由开始显得无比苍白。
“小叔,你怎么不说话了?”
裴景淮长长一叹:“我第一次这么想和你明算账。”
“什么明算账?算刚才那一根半油条的账,还是昨晚的大半碗面?”
裴景淮不想说话,他回头望了眼家门的方向,然后轻轻拽开了叶知让挽着他胳膊的手臂,酝酿了一下感情:“跑一段吧,跑完告诉你。”
叶知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手跑出了家门。
裴景淮这一路跑,虽然已经为了照顾叶知让放慢了脚步,但身高的差距,促使两人步伐的大小完全没有可比性。
全程,叶知让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他拖着,风在耳边呼呼的吹,她越跑越累,甚至有几次,裴景淮因为怕她摔倒,好像还把她拎起来了……
跑步过程中脚离地的体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玄幻感觉。
终于,裴景淮停下了脚步,叶知让整个人都是懵的,头发也乱,衣服也乱,气喘吁吁的像是刚结束了逃荒。
“裴景淮,我不和你玩了,你就是欺负我腿短。”叶知让喘着粗气,也没管路边的石台上脏不脏,径直坐下:“你这哪是带我一起跑步啊,你这是拖行……”
叶知让有些哀怨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拽了拽衣服。
裴景淮忙是走过去,试着想要帮她理一理头发,结果手还没靠近,就被叶知让推开了:“你别碰我。”
“生气了?”
叶知让低着头不说话。
裴景淮轻叹一声,在她身旁坐下。
安静了一会儿,吹了会儿风,他感觉叶知让好像冷静了一点,他试着开口:“让让,我不是故意的。”
叶知让没理他,还又往另一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裴景淮看着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把人惹生气了。
在他印象里,这么多年,叶知让虽然眼泪没少掉,但好像从没和他真的生过气,她生气是什么样子的,裴景淮也不太了解。
但如果现在这样就是真的愤怒,那可就有点儿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