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喝了他的茶,他心底最执念的那部分被无限次勾起,一直做着那个关于高考的噩梦。
在南荒的越州城,他浮屠初成,被带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那是一处荒漠,一座古庙,一株菩提树,以及一个很虚幻的老道。
在那个空间,倦天涯被那个老道轻轻一点,登时将眉心的黑影削去了一大半。
如今又被冥皇邪锋那缕精纯的红光一抹,彻底消失。
倦天涯忽地感觉脑中的那片海,忽然又大了一圈,如今已然可以看到整个海湾了。
在那缕精纯的红光,没入他眉心的时候,他忽地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回过神时,已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山崖边上。
山崖的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深渊的对面是一个巨大的瀑布。
水流从高崖之上跌落,如一匹巨大的白练从天倾泻而下。
湍急的水跌崖底,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雷霆在回响。
飞溅的水珠形成细雨,弥漫在空气中,折射出七彩的虹桥。
山崖峻峭,岩石裸露,岁月的风霜让其表面看起来很是斑驳。
崖边,一株古老的松柏挺立。
树旁,是一块苔藓斑驳的青石,早已被风霜打磨得光滑圆润。
青石之上,坐着一个虚影。
那道虚影,一头白发向后披着,正背对着倦天涯,看不清他的容貌。
那人,穿着一个极其古老的衣衫,看不出是什么时代的款式。
那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青石之上,静默不语,仿佛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丝毫没有受到山前瀑布喧嚣的影响。
清风吹过山崖,送来了山间泥土和野花的芬香。
那株松柏沙沙作响,而老者依旧不动。
那背影,宁静而又孤独。
“这是谁?看他的衣着,不像是当代之人。”倦天涯喃喃道。
就在此时,那虚影陡然转过身来,正对倦天涯。
那道虚影,须发皆白,除了一双眼眸微微带着一丝血红,其余的五官根本看不清。
倦天涯一惊,心下已然有了猜测——莫非这老头是太古时代的冥皇?
正当他诧异不已的时候,那道虚影忽地抬起了头。
一双血红的眼眸,睨向天空,深邃而又带着一丝惘然。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老者突然开口了,声音雄浑,响天彻地,如黄钟大吕般,震人心神。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掩盖了前方瀑布的轰鸣声。
倦天涯只感觉头脑“嗡”的一声炸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