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了。
林楚凡皱眉,顿觉前言不可尽信。
晴雨却是不顾疼痛,微微一笑,甚为恐怖,可与冰熊咧嘴一较长短。
随着她的接近,那李紫烟反而不安起来。
她上身被制,只好耍起小孩子淘气的把戏,嘴里辱骂不止,双腿还踢踏不停,企图阻晴雨于夹缝之外……
相对而言,晴雨却很平静,硬是挨了她几脚,也不躲避,只是执着向前。
终于在靠近之时,晴雨双手合十,将一柄女红所用的剪刀,推入李紫烟的心口。
由于空间有限,脖子之下林楚凡是看不到的。只是他手里的刺猬忽然停了挣扎,不再嘶吼,他还挺不习惯。
他本以为两女不吵不闹,会有什么高层次的交流。
结果没多久,手上的人没了呼吸和心跳。就算反应再迟钝,林楚凡也知晓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略带遗憾地将之放下,却拉扯了身前伤口,疼痛不止。
对面的晴雨姑娘,却在此刻将李紫烟的肉身拖拽一旁。她自己正对着林楚凡跪了下去,三拜九叩。
这弄得林楚凡满腹疑问,都被堵在了口中。
晴雨央求道,“还请林少慈悲,救小女一命!”
林楚凡倒吸浊气,“嘶……晴雨姑娘这是何意?以方才姑娘的所作所为,活该我来求你饶命才是。”
晴雨只是求饶,“林少救我!小女愿意归顺,将所知尽数相告,只求活得一命。”
林楚凡摇头,“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被压在此地不得脱身。又如何救你呢?”
那姑娘却是执着,“林少过谦了!您可是百战伯之子,公主殿下的座上宾,聆风郡主的准夫婿,天香罗绮的护身符,就连神谕……”
晴雨自知失言,住口不再言语。
林楚凡也是莫名其妙。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身份。他一直以为,他就是他自己呢。
晴雨复又求道,“还望林少垂怜!小女子已然走投无路!如今脸伤至此,不敢再哭,绝非矫揉造作相欺。”
林楚凡被她求得一阵腻歪,顺势说道,“好吧,即便是为了你们适才争论的秘密,我也不会希望你像李紫烟一般下场的。只不过,为何你走投无路,会想到我?难道我比你的齐公子更可靠?”
这一句话说的不好,将那不敢哭泣的晴雨惹得流泪。
热泪淌过烧焦的皮肉,又是一番撕心裂肺的哀嚎,只不过被她压得极低。晴雨疼得握拳的手心被自己指甲刺破,血汁滴答。
林楚凡于心不忍,凝了一丝丝白色灵光在指尖,轻轻点在她眼睑周围。
幸而此处狭小,否则他那又胖又短的胳膊不一定够得到。
神奇的巫术愈合了她眼睑周围一圈皮肉。晴雨疼痛稍减,也提醒了她,此时不是伤怀的时候。
她迅速收住泪水,再次拜谢,“小女真是走投无路!若非林少坠落此间,我本没打算活着,那剪刀本是我为自己留的。与其屈辱而死,不若走得痛快!”
林楚凡心血激荡,反而被她惹出几分好奇,“哦?真不晓得,我还有令人重燃新生希望的能力。这么说,你不想死了?这不是很好么。毁容而已,现在很多门派都有治疗这伤的办法。”
他说这话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叫徐继春的女子。
晴雨摇头,“这脸也是我刻意烧的。既然我不想死,我便要活下去,我想报仇。那么,晴雨就一定要死!”
这还是个复仇之魂熊熊燃烧的黑化女?
林楚凡顿觉不妙,却苦于腰身被压,挣脱不得,只好继续与之周旋。
他追问道,“我暂时对你的仇恨没太大兴趣。你仍然没说,为何选我归顺?”
晴雨倒是懂得以退为进 ,“林少勿忧,报仇之事我可自理,并无拖您下水的想法。至于原因,因为您是重情之人!”
林楚凡白眼翻起,“呵!我还有这种好品质么?真是喜闻乐见。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人这么说。”
晴雨迎合道,“林少不必过谦。若非重情之人,怎会护妻如斯?怎会将师门遗孤护在身边,那可是重犯之女,依炎律可获重罪的。”
此言一出,林楚凡目光转冷。她不仅知晓了冰岚之事,更是连林飞都被怀疑,此事恐怕麻烦了。
楚凡冷道,“你可知,此言一出,此地便再由不得你了。”
晴雨却似是经过思量的,“自然知晓。可为表诚意,晴雨甘冒此险。林飞其事,始于天香,散于红袖,所知者已众。林少还需早些打算,以免酿成终生憾事。晴雨虽容颜不复,自认能力手段也还有些,若是不够……还有肉身一具!”
“咳咳……”
林楚凡吓了一跳!我要你肉身干什么,我又不像熊哥喜欢打牙祭。
他转而一想,大概知晓了她的意思。思忖再三,他决定答应下来。
天香既然散出林飞之事,恐怕已然不能尽信。尽管罗绮知心,可她却无法左右整个门派……
林楚凡发誓,绝不是馋人家姑娘身子,“此言莫要在罗绮面前提起,以免惹她不快。你近前来,将李紫烟之事说与我听。”
他先前还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如今都有了唯尊做主的口气,男人果然是善变的。
晴雨心中想着,却不敢耽搁,连忙上前,贴身跪倒。
林楚凡嫌弃道,“你身上太热,离我远些。”
话是这么说,晴雨却很会察言观色,听他声气喘息,急忙上前探查,“公子可是喝了楼里的酒水?此时若是难耐,晴雨愿意略尽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