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处风尘不染尘埃

断江之南,渝州省地界的边缘一个名为九菊县的小县城中

城南一角,谢风慵懒的躺在一个破落的小院中的一个躺椅上,天空洒下的阳光热情但不激烈,照在身上刚刚好,暖洋洋的让人昏昏欲睡。

只要有太阳,每天的这个时间谢风都是会雷打不动的在这里晒一会儿太阳,在这个角落里独属于他们的小院落中,清净远离繁杂的市区。让他能够驱走一些骨子里的寒意。

嘴里哼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调,鲜嫩如女人的手指交叉放在小腹间有韵律的弹动着,谢风稚嫩的脸庞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是此间的种种行为却已经有些小老头的模样了。

谢风其实没有多大的理想,什么考取功名,富甲一方,都与他这样的人没有一点关系,他只想在这片区域带着弟弟妹妹们尽可能舒服的活下去,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再教他们一些从隔壁酸学究那里淘来的为人处世的道理,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就行。

是的,谢风有很多弟弟妹妹,他们中可能有些年纪比他还大一些,但是在谢风眼里,那也是需要他照顾的。从他记事那天起,他就在这里和他们在一起了,从懵懂无知到如今成为城南这一片区域的几个大势力之一,中间的经历是无数日夜的谋划和伤痕带来的,而如今他们小丐帮,就算不是整座县城里数一数二的,但是在这城南这片区,说一句小丐帮,其他的势力或多或少都会给些面子,这其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就是他谢风,小丐帮唯一的头,带着他们一群小乞丐,从哪些凶狠的成年人手中拼出这一片天地。

至于他谢风的这个名字,却是住在隔壁的一个酸学究起的,这老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既不是县城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也没见他搞过什么生计,天天在家里写一些酸不溜秋的东西,偏偏过的似乎也不错,虽然没有城内那些好人家那么富足,但是比起谢风这些要去从别人手里强一口吃食的却是强的多了。

当时用雷厉风行的手段解决掉一直控制着他们的那些大人之后,正在处理后续事情的时候,正好遇到隔壁这扇每天不怎么开的门打开,这位从门内出来的一身褶皱青衫的老头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那时谢风不知道怎么了,突然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人,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让他给自己起一个名字,谢风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冷静?忐忑?谢风记不清了,他只记得老头只是看了他一眼,很平静的点点头,就和去集市买菜一样自然。

他记得老头那时说,心存感恩,取一个谢字,身处风尘而不染尘埃,单取一个风字,就叫谢风。

从此以后,小丐帮小风哥的名头不仅在城南,就是在其他几个城区也略有名声。

“小风哥,小风哥。商业区那边出了点事,驴家兄弟他们被人打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短发少年冒冒失失的跑进来,脚上的草鞋踩在地上带起一片尘土,瞬间破坏了此时谢风的意境和怀念过去的气氛。

谢风抬了下眼皮,没有动,作为老大,可不能随便有点事就咋咋呼呼的,“阿虎,具体是什么情况,说说。”

“事情是这样的,小风哥。”名叫阿虎的少年看到躺椅上的少年的平静模样,感觉心里一下有了底,深吸了几口气,把事情细细的诉说了一下,他是小丐帮了几个年纪比谢风大的几个人之一,但是站在谢风面前,他就会心安,仿佛谢风才是这里年纪最大的那人一样。

事情是,城南区另一伙人,驴家兄弟,游手好闲的混混,平时靠收收保护费,或者从外来者的行商或者过路的人身上搞一点油水,具体怎么搞么,不外乎偷摸抢骗,具体得看外来的人的肥的程度,在这城南也算是一号人物,平时对方不惹自己,谢风也不会让弟弟妹妹们去招惹这些泼皮,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对方也知道谢风不好惹。

不过这些家伙这次算是惹到了硬茬,而且还是脾气不好的硬茬,看上去几个书生模样的外地肥羊,没想到下手那么猛,直接折了驴家兄弟的手脚,算是踢到了铁板了,还不敢保管,从双方的身份来看,报官抓的铁定是驴家兄弟几人,这点自知自明他们还是有的,只能把血往肚子里咽了。

谢风听完阿虎说的,眉头轻轻一点,想起了某人交给自己的那个任务,问道,“阿虎,城里最近是不是来了好些陌生人,外乡人。”

“是的,小风哥,弟弟妹妹们都说见到好多以前城里不怎么见的人,其中有些人还蛮大方的人。”阿虎嘿嘿笑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过,小风哥,没看到你给的话里的那个人。”

谢风点点头,“最近让大家都收收手,安静些,第三只手这些事就先不做了,那些新来的看来不一般,我们可不能做第二个驴家兄弟。”

“好嘞,小风哥,我回去就再和大家讲一遍,不过小风哥,这样我们有些地盘的收益就得让出去了,不能光占着地盘不做事,特别是赌坊那边,和青花楼那边,那可是我们的主要的收入啊。”阿虎挠挠头,让出这么大一块肉,弟弟妹妹们中肯定有些人会有意见,或者不甘心就这样让出去。

“就说是我说的,谁敢违反,就去后堂领罚去。”谢风从小腹出把手分开,纤细的手指敲击着躺椅的扶手,“阿虎,小风哥的决定什么时候错过,过了这段时间,以后我们会加倍拿回来了,而且,快到月圆之夜了。”说着,谢风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阿虎表情一肃,“好的,风,谁敢不听,我阿虎必定先揍的那小子假的变成真的。”对于他们这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来说,每一个月圆之夜,都是他们的悲伤之夜,只是平时大家都把这事放在心底深处,下意识的不去想它而已,想起来心脏就会隐隐抽痛,阿虎握紧拳头,他最近是昏了头了,把这件最重要的事给忘了,谁要是这段时间整幺蛾子,他阿虎一定。

看着阿虎离开,谢风又开始放空自己了,只是没有了最初时的那种悠闲,心里盘算着那人给自己的任务,双手已经从扶手上离开,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