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黎星心中一震,确实是很久没有见面了,但他绝对无法忘记这个人,这个声音。
是谢筇竹啊!
他怎么来盛京了?真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他怎么没死在边境!
……
淡淡的月辉,透过云层散落下来。
洒下一片月影。
今夜月圆,风却微凉。
“你怎么来了。”裴云疏并没有下车,也没有动弹,只是淡淡问道。
他的声音随凉风透过帘子,显得格外冷淡。
谢筇竹也不恼,只是含笑幽幽道:“皇后寿辰,我自然是来此庆贺的呀。”
“只是赶上了前殿的大朝贺,没能赶上栖梧宫的小朝贺,真是可惜。”
虽是说着可惜,但他可没有一丁点真的为之可惜的样子。
说话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
“咳!咳咳咳!……”
可能是风冷,又是在冷风里吹了许久,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但并没有真的咳嗽出来,反而是闷着咳,可见是身子是真的不大好了。
肩膀一抖一抖的,有些消瘦的肩膀震及胸腔,冷风撩起长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脸色苍白,似个极其可怜虚弱的病美人,叫人看上一眼便会忍不住心疼。
可惜,他面对的这两人,谁都没有心思想着去瞧他一眼。
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半捂着胸口,他脸色苍白又脆弱。
“表哥见笑了,弟弟的身子,有今日没明日的,见一面便少一面。”
这话,他说得颇为伤感。
“如今,也不肯出来一见吗?”他轻轻道,绿眸低垂,浓密的睫毛半掩住眼底的些许神色。
语气里有些淡淡的叹气,与感慨。
却是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见的,哪里是裴云疏,分明是黎星。
谢筇竹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强势又狂妄的作派,难得有这样示弱之时。
这副模样也不知是不是装的,但即便是真的,黎星也不想见他。
从前的憎恨与厌恶,黎星都不想与他计较了,也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纠葛。
他如今只想,和裴云疏过着安稳平静的日子。
对于这个人,不仅黎星不想见他,裴云疏也不是愿意见他的。
因此,他并没有其他任何表示与关心,只是道:“你太偏激,执着,凡事都想顺自己的心意胡为,可这世间本没有这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