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陵一袭麻衣孝布,低着头,面无表情的低头烧纸。
风吹动着经幡,将火苗吹歪,他抬起头来,看向那一具双人棺木。
里面,是他父亲母亲的遗体。
父亲尸首分家,脖颈处是他亲手缝合的。
母亲脖颈处也有一道大口子,伤口颇深,也是他亲手缝合的。
霍陵默默又向火盆中放着纸火银元,离得极近,火苗几乎是要舔拭着他的手指。
他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在想,父亲母亲……他们生前做了半辈子的冤家,到了最后依然是那样的怨怼对方,做了一辈子的怨侣,想不到,居然死在同一天,此刻也在一起。
而他……
命运真是奇特。
……
黎星到了霍府门前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前来吊唁的人,真不知是该说世态炎凉呢,还是该说霍老侯爷人缘不好……
说笑的
大概是因为东凌侯是获罪斩首,并且这个案子还牵连了不少亲朋党羽,和他相熟相的人都遭了殃,不熟的人或敌对的人,也就更不会来吊唁了。
不过,黎星在不远处的巷角下发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袭白衣,也不进去,远远的在那墙根下沉默的站着。
是陆凛
黎星有些不屑,他来干什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翻了个白眼,黎星下了马车,叩门半日,只有一个老仆来开了门。
他没见过黎星,老眼昏花的也认不清,颤颤巍巍道:“您是……”
他是霍陵什么人?黎星自己也说不清, 朋友? 他们早就已经决裂了,早就已经连朋友都不是了。
黎星想了想,还是道:“我是他的同窗。”
这好像是目前唯一说得上的关系了
灵堂里,看着那个孤寂憔悴的身影,黎星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
不长的时间内,一个人的变化竟可以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