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当真就没管他。
即便知道,这些伤是为他而受的,即便知道,谢筇竹发病起来会很难受很难受。
他也不管,丝毫不心疼。
两人挤在唯一的一张小床上,黎星翻了个身,卷走了唯一的小薄被。
谢筇竹疼得睡不着,冷汗直冒,牙齿死死咬住,由于太过用力,牙龈都咬出血来。
又被他默默吞咽。
实在太疼,骨子缝里都似乎被用刀刮着挤压得咯吱作响,但只有他自己听得到自己骨头的声音。
还要克制住自己血液沸腾翻滚的声音,努力令自己保持清醒,不然他难受极了发疯,可能会毫无意识的掐死身边的人。
脑袋烧得混混沌沌,整个人犹如被投身于沸腾的汤锅中煎熬,刀刃在刮他的骨头,针尖在刺他的骨头缝,脑袋、脑袋像是被塞进去几百头野马和无数条密密麻麻的毛毛虫。
一会儿横冲直撞,践踏摔打,一会儿纷纷乱乱的爬过闹成一团打结成一团乱麻,撕来扯去都理不清
剧烈的痛苦不由让他闷哼出声,黎星被打扰了睡眠,他心烦,一脚踹过去,成功让谢筇竹闭了嘴。
谢筇竹爬起来,找了根绳子绑在自己双手上,用牙齿咬着打了个死结,他蜷缩在角落里,冷汗几乎是打湿了衣裳。
整个人神志不清,极力克制,不让自己出声。
这一晚对于他来说,很难熬,但他后半夜确实没有再打扰到黎星的睡眠。
清晨,黎星仍睡在已经被他睡得温暖舒适的被子里,被子盖住头,被他裹成一个小茧。
他将头埋在温暖的被子里。
这两日也累了,难得睡个好觉,根本就不想起床。
红娜推开门,发现角落里躺着的人生死不知,她惊叫一声,黎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见她去探谢筇竹的鼻息,也没管。
自顾自的起床穿衣,晾在门口的衣衫已经干了,红娜正是给他们送衣服和食物进来。
红娜摸着手下的人还有气,但是高烧烧得滚烫,已经气息奄奄,她想将人扶起来放在床上,逮着手臂却怎么也拉不起来。
毕竟以一个女性的体力来说,要抬动一个男性确实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