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疏拉拢衣衫,带上斗笠:“无妨,只需拖住他一时半刻就好。”
“不必休息了,赶路要紧,谢二狡诈易变,事迟恐生变故。”
已经急行了一夜,见后面无人追上来,暗五有些庆幸:“还好家主的人没追上来。”
裴云疏淡淡道:“父亲他恐怕要让我试试栽个跟头的感觉,榆关谢氏,谢筇竹已经很棘手了,谢筇华……那的确是个疯子。”
“暗五,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最恐怖?”
“疯狂的疯子和冷静的疯子,自然是后者更恐怖。”
暗五感叹道:“瓷器不跟瓦罐碰,没人愿意招惹他们,输了固然很惨,赢了也没好处。”
暗五低头沉声道:“谢氏只怕是要被他们兄弟两玩死。”
他们兄弟俩最令人不想招惹的就是,他们的确无所顾忌,只想自娱自乐的只与看得上的进行博弈。
包括将自己的性命也放在棋盘上,来进行一个输了也无所谓,只要足够有趣的博弈。
这样的疯子,自然是没有招惹的必要。
“咳咳咳!”
裴云疏面容平静:“我这一生,想做的事不多,想护的人也寥寥无几。”
“可我答应过他,护他平安。”
几乎所有的天才与变态,都有一个相通处,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常人很感受不到,并且很难理解的世界。
或许可以这么说,他们追求极致。
或美到极致,或恐怖到极致。
他们也很孤独,因为他们的孤独并不是寻常人可以理解的孤独。
而是站在神的领域,或者魔鬼的领域。
在他们看来,天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无论是大慈悲还是大罪恶,都是一样的。
只有同类可以理解他们的世界,可以真正理解他们的孤独,他们的喜恶,裴云疏明白。
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在听闻黎星落在谢筇竹手中后那样的焦急。
谢筇竹那个人,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但若是他不喜欢了,会立即撕得粉碎。
太喜欢了,则会做成标本,永远珍藏起来。
他怕迟了,就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