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过娘亲后,阮棠在下山的路上折了一支梨花,伴随着梨花入眠。
今夜,她应该会有个安稳的好梦。
梦里萤草伴梨花,冷月和弦。
黎星给她轻轻关上房门,他独自走到院中,沐浴在月光之下。
轻柔的月光像一匹纱披下来,朦朦胧胧的光华,月凉如水。
同云淡淡,微月昏昏。
鼻尖有些薄红微凉,黎星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向那轮明月。
那样皎洁的月光里,他似乎能看到某个人的身影,淡淡浮现其中。
那个人此刻在做些什么呢?
也在看月吗?
还是坐在书前,手握书卷,静静的看着。
又或者是,靠在窗前,品茗小息。
他想裴云疏了。
想着和自己,同在一轮苍穹之下,共赏婵娟之人。
身后脚步声轻轻响起,一件轻薄的斗篷披上肩头。
一句关切的暖意:“夜晚风凉,怎地出来了。”
来者是霍陵,现在这个时辰,来的也只有他了。
朱夫子舟车劳顿,早已经睡下了。
黎星拉了拉披风,回过头来,声音有些闷闷的:“我睡不着。”
霍陵回房拿了一壶酒和两个酒杯过来,朝着黎星晃了晃:“今晚月色这样好,不如我们也来小酌两杯如何?”
“花间一壶酒,对影成四人?”
黎星笑道:“你哪儿来的酒?”
霍陵将酒摆在院中的石桌上,悠悠给黎星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朱夫子的。”
黎星收敛了笑容:“他醉得不轻吧。”
霍陵点点头:“是。”
“只怕是酒入愁肠愁更愁。”
“他也只能自己独自醉上一场。”
霍陵叹息:“让他大醉一场也好。”
黎星漠然,端起酒杯到唇边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轻轻摇晃着空酒杯,他看向苍穹之上高悬的明月,眯了眯眼睛:“人生有很多事……本来就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