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疑点和线索

简不听低垂着眼眸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

傅珩之微微侧目,扯出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擦拭着指尖上碳色的污浊,慢条斯理的低声问她:“难不成还会有反转?你怀疑凶手不是替身,而是沈丘?”

简不听闻言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微微勾唇,眼眸亮了亮:“没有,相反,我倒是更确定,沈丘没有说谎了。”

“怎么说?”傅珩之闻言一愣,侧目看她,而后垂首执起简不听的手指,拿手帕帮她清理指尖的脏污。

他的动作细致温柔,似乎自己的问题不过是随口一问似的,没有任何事比他此时手上所做的的事重要了。

简不听心思沉浸在案件当中,也没太在意两人之间的动作是不是过于亲昵了,神色自然的任由他动作。

她唇角含笑,竟是难得带了一番温柔娴静:“刚刚那些碎纸片,拼凑出来的东西虽然不是很多,而且内容看起来驴唇不对马嘴,但是其实给了我们一个重要信息。”

傅珩之手上动作不停,还不忘回应简不听的话:“它们的内容看起来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手写字,连字迹都不是同一个人的,短促的内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主题,不连贯不说还看的人稀里糊涂的……”

“也并非是完全看不明白……你看这个……”简不听抽出一只手扯着傅珩之的衣角,另一只手的指尖指向一个小纸条,这是被“烧剩下”的一个小碎片,上面清秀的字体写着“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几个字,看起来没头没尾,语意不明,莫名让人想到病例之类的。

“你忘了么?你曾经拍的那部抗倭主题的正剧中,所饰演的那个男学生曾经说过这句话。”简不听抬头看向傅珩之,唇角微勾,提醒道。

傅珩之有些怔愣,神色有些茫然,琢磨了半晌,才似乎想起了什么:“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没错,这是马克思的《资本论》里很着名的名言。”简不听说着,又指向另一段话,“还有这个,‘以历史的进步为补偿’,它的全句是‘没有哪一次巨大的历史灾难不是以历史的进步作为补偿的’,这是恩格斯的着作里提到过的。”

“这意味着什么?”傅珩之问的难得有些真情实感,与某些时候的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同,今天写内容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在知识盲区蹦迪了。

“意味着,这些手稿的内容,多半是涟漪为自己的传单所做的草稿,或者只是单纯的书摘。”简不听说着,唇角的笑意更深,“之前我们查到,涟漪会参与很多宣扬爱国思想和维护个人权益的活动,是个善良正直的女孩,她将国家大义视为自己必不可少的工作和日常,为此还印刷了不少相关的传单,宣扬爱国思想。”

“因此她会与同好们一起读一些相关书籍,做一些摘录,并且将它们印刷到传单上也不足为奇。”

“可是这些事并不可能会造成沈丘和替身对她的杀机。”傅珩之说着,似乎第一次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半晌没找到重点似的。

“没错,但是这恰恰证明了,凶手是替身的可能性更大。”简不听说着,唇角的笑意加深,眼眸中的情绪也变得深邃幽寂了起来,“因为替身并不识字,她真正想烧的其实只是一封手写信,但是她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真正该销毁的,所以才选择把所有手写的纸张,全丢进了铜盆里焚烧。”

“可是,替身是如何得知,涟漪在榕树院的呢?”傅珩之满目了然,同时心里不禁有些感慨,这案子越查下去,越觉得别有内情,这种抽丝剥茧的感觉的确让人欲罢不能。

“她为了避免毒瘾发作,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生怕自己无法自控跑出去,被人发现,而董书禾固定每天深夜十二点左右才会去给涟漪送吃的。”

“替身有夜盲症,每天夜里起夜去茅厕,也都是有沈丘陪着她,断断不可能撞见董书禾给涟漪送餐食的场景,因为如果真的撞见什么,那么沈丘就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如此,凶手是如何知道榕树院里住着失踪的涟漪呢?”

{其实这样看凶手是沈丘的可能性更大了吧?如果两个人起夜去茅厕的时候,路上看到了董书禾进出榕树院的场景,因为替身夜盲症,所以即便有人影她也看不到,沈丘因此心里起疑,后来去查发现是涟漪,就因为某些不知名原因直接给她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