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仍然魅力不减。
“囡囡,想阿爹了么?”
“怎么不说话?你做的很好,我听说你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有喜欢的人了么?如果找了男朋友能带来让我看看么?”
“什么样的人都好,只要不像我这样……”
说着,他声音顿了顿。
他抬眸,潋滟温柔的桃花眼氤氲着一圈淡淡的红,讲话的语气带了些了然的宠溺和无奈。
他用着一贯喜欢对她用的纵容语气,说:“你都知道了吧?你想将我绳之以法么?”
“您怎么看?”她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一如儿时,她与他探讨高数解法时一样的语气。
每次遇到难题,她总喜欢这么跟他说:“您怎么看?我听您的!”
她那寥寥无几的孩子气,只有在父亲面前,会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
却见简裕安蓦地笑了起来,笑的春花灿烂,极为畅快,似乎连眼角都溢出泪来。
“阿爹以前怎么教你的?可还记得?”
“父亲教了我很多,您问的是哪句?”她话中难得带了些与儿时如出一辙的任性和固执,垂下了眸子,赌气似的,不愿看他。
可是却兀自憋红了自个儿的眼眶。
“你知道的。”简裕安还是笑,可笑的却不如以往好看了,那双桃花眼似乎含了些清浅的愁滋味似的。
他言语笃定,静静看她,好好的打量着,似乎想把她如今的模样印在心里。
都说她长得像他,可实际上,比起外貌,她性格更像他。
她甚至活的比他还拧巴。
半晌后。
她抬眸,那与他如出一辙的眸子荡起一弯薄雾,不负往日清冷,甚至眼尾都染了点点晕红。
许久,红唇轻启:“君子坦荡荡,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当无愧于心,不畏于行,不负于人。”
“你看,你都记得。”他语气间是一贯的骄傲和赞扬。
三言两语间描绘的好像不是什么生死间的大事。
似乎比晚上吃什么还不值一提。
时间很快就到了。
他起身离开时,背对着她突然停住了脚步,简婷婷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囡囡,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以后多笑笑吧,我好久没见你笑了。”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可它的上一句,是父母俱存,兄弟无故。
简婷婷神情有些恍惚,清冷的眉目染了轻愁,眉心牢牢蹙起,她已经忆不起上一次跟父亲好好交谈是在什么时候了。
儿时她总是“阿爹”“阿爹”的叫他,跟他之间也放肆的多。
比起父女,更像是朋友。
可一次她去他书房寻他时被狠狠训斥了一顿,还被他打了一耳光,那时他大概是醉了,身上带了些酒气。
他说她毫无规矩,举止放肆轻浮,哪有半点儿简家大小姐的模样?
打那之后她就没再唤过他“阿爹”,而是改唤他“父亲”,也不再如儿时那般“放肆”“亲昵”。
似乎也打那开始,她就很少跟他好好交流了。
她好好读书,他好好工作。
时间一久了,两人就开始变得相对无言,能聊的就只有金融杂志上的文章和股票的趋势。
所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愿意自称阿爹的来着?
身后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抚上她纤瘦的脊背,轻轻顺气。
简婷婷一愣:“你回来了。”
“嗯。”穿旗袍的女子带着一股恹恹的慵懒气质,轻声说:“你现在不太好。”
“我还有几年?”简婷婷不以为意的问。
“原本能活到老死,但是现在不太行了。”
她这身子本就脆皮的不禁折腾,一举一动掉的都是阳寿。
原本说她能活到老死,也是疾病缠身的老死。
简婷婷愣了愣,扬唇:“刚好,抽空你帮我跑一趟,收养个孩子回来吧。”
总得先把后事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