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发深,浓稠得像是一池清水里打翻的砚台,几秒不听小姑娘悄静脚步,贺清越停下来。
他回眸,就见初弦那张凝脂玉砌的脸让月色镀上一层迷蒙光晕,她微微抿了下唇,目光专注,澄澈眸里是一点儿羞赧的笑意。
院子里的梨花开了又落,风里有白梨的冷香。
两人斜支的身影逐渐重叠,贺清越半侧着身,与她目光交视。
“怎么了?
他低声,尾音如大提琴低沉清冽的调,顺着梨香覆雪的夜风送入耳中。
心尖像是被小猫儿不痛不痒地挠了一下。
她戴着毛绒的白色围巾,小巧下颌往柔软深处埋了埋,唯一双眸子神采熠熠。
“贺先生。”
抄手游廊里月色铺叠,雪色霜花乘着月光轻轻荡荡地落下,她一眨眼,细小的霜花如憩息的蝶,落在她睫上。
但她开口,睫毛上的蝴蝶翩然飞走了。
“您不感觉冷吗?”
贺清越哑然一瞬,清瘦指骨抵着鼻尖,微挑的眼尾暗藏无奈笑意。
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姑娘。
初弦被他笑得脸颊发烫,她双手拍在脸上,无措地看着他。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