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纷杂紧急,自战事起来后李澹便常常整夜待在营中。
但是再劳累他也要执着地向崔琤送来信笺,怕她觉得回信辛苦,还特地嘱托她不必每封信都回复。
她知晓李澹迟早要去监军,到那时估计得有数月不见,因此也乐意与他再多回些信笺。
只是崔琤也没想到今生他竟会这样早就踏上了战场,她总觉得还要再晚一些的。
这事还是兄长最先告诉她的,崔珏那日下值后便匆匆来了她的院落。
“郇王任天下兵马元帅的诏书已经下达,不日便要前往朔方。”他低声说道。
崔琤放下手里的狼毫笔,抬起头问道:“怎会这样快?”
“都是陛下的意思。”崔珏轻叹一声,揉了揉妹妹的头,“令令莫怕,郇王还年少,这头衔听着响亮,其实不过是名义上的虚职,不会遇上什么祸事的。”
她前世经历过这一遭,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早一年晚一年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反正这事务是推拒不了的,前世她夜夜忧心,他不还是平安回来了吗?
“我不怕的,哥哥。”她笑着说道。
两人依然常常交换着信笺,直到李澹临行前才又再次见面。
他在瑞鹤楼订了雅间,崔琤到的稍早一些,见楼下有人在说书,便带着幕篱悄悄地坐进了人群之中。
说书人执着折扇扬声讲道:“却见那十四岁的哥舒将军弯弓拉弦,稳稳地便射中了敌将的肩头,虎背熊腰的突厥大汉当即就从马上坠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