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紧随其后。
纪砚清的视线从一楼扫过,没看到翟忍冬,铺天盖地的失望顿时从她的瞳孔里一闪而过,她攥紧手机,走过来说:“走吧。”
江闻欲言又止,纠结万分。
纪砚清则已经恢复如常,面上坦坦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问小丁:“你老板呢?不来送送我?”
小丁的眼睛还红着,闻言眼底快速泛起水光,说:“老板去做医生,治病救人了,送不了。”
纪砚清一愣,忽然笑了起来,比黎婧描述的那个碧水蓝天,鲜花盛开的山坡还要漂亮上百倍千倍。她抬手挽了挽长发,捏着口袋里那张写有“一路顺风”的纸说:“那是好事。”
宽敞舒适的商务车很快出了镇子。
司机和江闻坐在第一排,骆绪和温杳第二排,纪砚清一个人坐在最后,腿上盖着翟忍冬的围巾,双眼闭紧。
对这里,她不能多看一眼,任何一段记忆的回溯都可能会将她泡沫一样的理智和冷静戳破。
但是闭着眼睛也不能阻止眼泪的蔓延。
骆绪朝眼尾看了眼,视线转回来,定格在偏向自己这侧的车内后视镜上。
后视镜里倒映着被大雪覆盖的窄路,路上还有另一辆车远远跟着,一直跟到她们出了镇子的地界,驶上一条平稳的公路才慢慢停下。
骆绪余光扫过坐姿明显放松下来的江闻和温杳,以及后排的纪砚清,知道这不叫跟着,叫护送。
因为离开的路太过颠簸,有人放心不下。
第82章
翟忍冬靠在驾驶位的座椅里, 看着公路上渐行渐远的车子,觉得这一路的跟随更适合被称为“算计”——说好了十二点之后就不再喜欢,说好了不送,扭头却把照片和票根藏起来, 等着她去找, 去发现床底的秘密;就算她想不起来照片和票根, 还有她事先已经拉出来的箱子撑着床单和必定会挡住她的椅子;再差, 阁楼里的一切都是她避之不及, 即使看到了也不愿意去深究的,她还可以借小丁的口告诉她,她去做医生了, 她会一天一天回到从前,有事可做, 有日子可过, 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