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关了水,手撑在水池边,低头闭眼,缓解不适。
这里的病房是三人间,翟忍冬靠窗,另外两张床上也都有人。
黎婧自来熟地和她们聊了几句,得知她们都是从外地过来旅游的,结果半路倒下,计划夭折。
纪砚清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忽略来自她们的探究目光,径直朝翟忍冬床边走。
翟忍冬床头的氧气罐卖力的滚着,桌上的移动监护仪也显示正常,只有翟忍冬还是昨晚送来的那样,双眼紧闭,呼吸短促,脸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她打了一晚上针的手泛着青,任黎婧揣着捧着怎么捂都捂不热,像冻透了的冰块。
纪砚清低头看着,胸腔里的烦躁跟热锅边的蚂蚁一样,闷头乱撞。她狠狠地“嗤”了一声,伸手把只盖到翟忍冬肩头的被子扯上来,摁进脖子里。
翟忍冬枕着枕头,头被托起,下巴就会落低。
纪砚清往下面摁被子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下巴。她停顿两秒,手指蜷了一下又松开,保持着自然弯曲的弧度往下落了一截,贴在翟忍冬颈部。
体温很低,心跳很慢,才几天不见,下颌线条就变得比之前还要清楚。
纪砚清冷笑,不想被继续吊着了,她想趁床上这女的不能反抗,就地掐死。
于是黎婧提着早饭一进来就看到纪砚清站在她老板床边,个儿高,瘦,全身上下只有头低着,一只手装在口袋里,一只悬在半空,食指外侧贴着她老板下颌,跟……
黎婧想了想,跟她老板以前捡了小羊,坐门边逗小羊一样,特随意,但特霸气,额,纪老师还特阴沉。
黎婧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昨晚和她纪砚清一人占了床一边,相当于面对面,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纪砚清的脸,基本上全程风雨欲来,差点没给她的魂吓跑。
她现在还怵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