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身份。”
黎婧摇了摇头:“不知道。”
纪砚清转头看向黎婧。
黎婧想了想,看着后备箱里的尸骨说:“老板每年都会去几次冰川,运气好的话会遇到和他们一样跑去探险,但再也没有出来的人。”
“老板有工具,基本上凿个四五小时就能把骨头都凿出来,然后一路带到镇上,交给派出所去比对DNA。”
“比对上的,有家属领回去安葬,比对不上的去公墓。”
“老板出钱给他们买地方。”
黎婧撇撇嘴,声音低下来:“我们店七八年涨不了一回价,赚的就是个辛苦钱,老板全拿去给他们买墓地了。有回是真没钱了,我账死活算不出来,刘姐就说埋她家地里,老板只出口棺材钱,结果老板说不行。”
黎婧说:“纪老师,你知道为什么不?”
纪砚清:“为什么?”
黎婧:“老板说背井离乡的人只剩来处,没有归途,让他们各处各的,他们一辈子都孤独,但要是把他们埋一块儿,早起晚睡逢年过节的,他们互相之间好歹能说上句话。”
黎婧笑了声,抬头看着风雪里孤零零的阁楼:“我老板迷信吧,人死了就一堆骨头,她都凿多少块儿了,还能不知道?用烧的就更少,一个盒子都装不满,还哪儿来什么逢年过节。”
纪砚清短暂握了一下凉透的手指,按捺着胸腔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澎湃的热意,不带偏见地说:“她不是迷信,是尊重生命。”
黎婧笑一声,红了眼睛:“我知道,我就是心疼她。”
“冰川里找人难,得碰。”
“碰上了是他们运气好,老板就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