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不是酒水里,而是在他这只酒杯的杯底。
当初给霍恺生下毒时,霍衷德就用的这个伎俩。在杯底涂一层毒药,倒酒时,酒液溶解毒分,抿一口就会毒发身亡。
毒害霍恺生时,他不在场,但陈六在。这样的伎俩他早就知晓。
耳中嗡鸣,霍烟跟蓝苏的劝诫不断涌现。
——“这样的人,没有一丝人性,你指望他记你的恩情?”
——“你是唯一在案的人,你要是死了,就没人知道他当年干了些什么。你觉得,你活着的价值大,还是死的价值大?”
碰杯之后,手缓慢收回,趁霍衷德仰头喝酒的时候,抬手用力一推。
“啊!”
霍衷德往后倒去,陈峰这一推用了全力,这一倒连带着保镖也往后踉跄。
“老板!”
“霍总你没事吧!”
砰!
“啊——”
电光火石之间,陈峰抄起酒瓶砸碎白炽灯,客厅骤然一暗。飞快抢过桌上的车钥匙,将桌子掀翻,阻挡冲上来的保镖。
门口被堵,他折身撞破落地窗,惯性在草地滚了两圈之后,跑向车库。
黑色的私家车在市郊小路上飞驰,在没有路灯的山路上发出轮胎摩擦的刺耳声。
直到这时,陈峰才看清霍衷德的真面目,若非霍烟提醒,他事先看了下逃跑路线,此刻他就是市郊破屋里毒发身亡的尸体。
他替他出生入死,替他坐牢,替他瞒着杀人放火的罪行十数年!最后却换来一个兔死狗烹!
既然你要我死,那就看谁先死!
“——当年就是霍老三指使我的!人就是他杀的!你在哪!我来找你!”